苏云与虫娘向里面去:“夫人请随奴婢来,这几日府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我家夫人想着也是桩雅事,故而请了诸位夫人娘子到府里小坐,赏赏梅花说说话,热闹一番。”
苏云轻笑道:“你家夫人有心了,并州城怕是甚少能见到梅花。”她一边跟着婆子走着,一边看着方府里的景色,楼阁屋舍,假山花池,果然是富贵别致,想不到并州城里也能有这样的府邸。这位方长史果然不一般。
婆子接嘴笑道:“这片梅林还是我家夫人特意使了人从长安移种而来的,花匠悉心照看着,才能赶在这会子开了花,也能请了夫人过来赏玩一番。”
穿过垂花门,却是一片豁然开朗,后院中竟然真的种了成片的梅花,此时正是盛开缤纷,如云如雪,叫人看得忍不住惊叹,这里可是并州,居然也能有这样的景致。
方夫人是个丰满高挑的模样,见着苏云带着虫娘过来,一脸欢喜又是亲切的笑容迎上来,与苏云见礼:“夫人安好。”
苏云忙回礼:“方夫人快莫多礼,折煞我了。”
她起身看着苏云与虫娘笑着道:“听闻夫人与娘子才自长安到并州,我便冒冒失失递了帖子到府上去,还怕夫人不肯赏脸,幸得夫人来了,真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到暖阁上坐下,还有好些女眷们都是想见一见夫人,在暖阁中候着了。”
她走在苏云与虫娘中间,一边口中奉承着苏云,一边又不住打量着虫娘,夸赞道:“娘子长得真真是好看,又是通身的气派,果然是长安过来的,哪里是并州这小地方的人能够比得上的。”
苏云看了一眼虫娘,只见她一脸坦然,任凭方夫人怎么夸赞,没有半点表示,心里不禁笑了起来,虫娘最是会看人,只怕这几句好听的,她不愿意理会呢。
暖阁在梅林正中,二层小阁楼,窗外就是盛放的梅林,却是热闹非常,丫头们出出进进,捧着糕点吃食,时不时传来一阵女眷的笑声说话声。
方夫人引着苏云与虫娘进了暖阁,上到二层来,只见数位女眷围坐着说笑,一旁还有几位年轻的女娘却是规规矩矩坐着,时而掩嘴轻笑,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
方夫人笑着道:“刺史府夫人到了,快见礼吧。”
一众女眷纷纷起身,上前见礼,却都是悄悄瞧着这位刺史府里不知来历的夫人,这两日并州城的大府里都听说了,刺史府里来了位女眷,是从长安而来,却是深得刺史看重,亲自陪着去市集采买。只是刺史乃是当今太子之子,并不曾婚配,这位夫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却是叫人猜疑了。
只见眼前这位年轻妇人梳着祥云髻,一身银朱小团花袄,鹅黄六幅落梅长裙,系着大红织锦面毡斗篷,没有太多的首饰,只是发髻上簪着一对温润的白玉簪,一把白玉背梳,算不得什么绝色之姿,却是清丽过人,柔美动人。
方夫人笑着指着一位位女眷介绍着:“这是孟司马夫人,这位是邵司功夫人,姚司仓夫人……”夫人好几位,苏云一一见了礼,倒是那三位娘子让苏云很是留意了一番。
一位是正是方府里的大娘子娴娘,方夫人的嫡亲女儿,生的算得上是娇艳动人,年方十六,一身桃红织锦小袄蹙金间色长裙,却是直直望着苏云拜了拜,口中道:“给夫人见礼。”全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意。
苏云不明白为何这位方大娘子对自己这般有敌意,微微蹙了蹙眉,点头:“大娘子多礼了。”
另一位却是那位孟司马府上的娘子惠娘,却是生的柔柔弱弱,穿着一身月白织锦缠枝兰小袄湖蓝缎面裙,怯怯地垂着头与苏云见礼,推到了一旁,很是规矩的模样。
另一位是姚司仓府上娘子,年岁尚小,只是跟着姚夫人拜了拜就躲开去了。
方夫人一定要请了苏云坐上席,苏云推拒着,只是带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