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晓些许却是不肯去想,他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那样一个心思深远很辣的人,宁可他如同表面看起来一般温和敦厚。他不似自己的几位兄弟一般肯为父亲做事,他宁可在外带兵,很傻插手东宫的事,前一次要不是太子以寿王进献杨氏姐妹祸乱朝纲,若回益州必将起乱,他也不肯帮着出手追拿寿王。
是的,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能选择自己的父亲,只能用自己的命来两全。
“你是要看着他做下谋逆叛乱害死至亲的滔天大罪,才肯悔悟吗?”玄宗恨道。
李倓一震,他是人子更是人臣,如今却是无法选择,闭了闭眼,口中道:“求陛下发落。”
玄宗终究是失望了,他原本以为至少可以让这个自己看好的孙儿明白过来,不再为东宫所左右,听从自己的教导,然而他却是请求自己发落他,宁可被处置,也不肯在他与东宫之间做出抉择。
他颓然地望着窗外,东宫离紫宸殿并不遥远,不过是隔着几座宫殿,远远便可看见东宫朱紫色的宫墙,可是他却觉得那么远,远的几乎是个到不了的地方。
“你下去吧,朕会下诏处置于你。”许久,玄宗才开口道,没有再看李倓一眼。
李倓含着泪,对着玄宗的背影叩首,悄悄退了下去。
殿门吱呀一响,殿中又恢复了寂静,高力士悄悄走进殿中,看着玄宗萧索的背影,心中也是百般感叹,开口道:“陛下,建宁王之事……”
玄宗没有回过身来,依旧是望着殿外,只是极为轻地道:“朕……老了么?昏庸了么?”
高力士连忙道:“陛下正当壮年,何来老字一说,如今更是开元盛世,人人皆赞颂陛下的英明。”
玄宗无奈地笑着:“你不必哄朕,朕老了,也糊涂了,原本想将这天下交给太子,他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守成也是绰绰有余,他之下还有倓儿,大唐三代之内总是能确保无虞,可是如今他连等到朕死都等不得了,要把这些亲兄弟一一除掉,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连自家兄弟都能下手,又怎么能指望他爱民如子,顺从天意民心?!”他太过激愤,以至于咳了起来。
高力士连忙劝道:“陛下,千万保重龙体。”
玄宗摆摆手:“无妨,朕只是可惜倓儿,这么个好儿郎偏偏被太子给误了,竟然为了那个逆子宁可以命相抵,却不思量朕这些年如何栽培他,又是如何为他打算的。”
“陛下息怒,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建宁王毕竟是自幼在太子殿下身边长大,得太子悉心教导,难免会一时难以抉择。”高力士躬身道。
玄宗听得此言更是恼怒:“他是真心在意倓儿么?他不过是要一个能够帮他不择手段的工具罢了!他以为张氏死了,朕就不知道究竟了么,朕以为他看在倓儿的份上会收手,可是他居然把容忍当做了朕的昏庸!朕便再也容不得他了!”
高力士脸上惶恐,心头却是一喜,欠身道:“陛下圣明。”太子只怕是难以安稳了。
“去吩咐门下省拟诏,建宁王李倓目无法纪,藐视朕躬,着降为并州刺史,即日去出京并州赴任。”玄宗慢慢地说完了。
高力士却是大吃一惊,玄宗竟然要把建宁王罚去并州,并且革去郡王之位,这惩罚实在是太过重了,他可是知道在玄宗心中李倓是什么位置:“陛下,这……这只怕太过了,还是等消了气再决断吧。”
玄宗冷着脸道:“你照着朕的吩咐去门下省吩咐就是了,不必多说。”高力士只得应下了,叹了口气,正要退出去,却又被玄宗唤住:“让隶王去芳林苑住上些时日吧,贺氏与崔氏赐死。”
高力士此时却是禁不住惧怕,玄宗是要拘禁隶王,想不到还是到了这一步,他不敢多说,只能低声应下:“老奴这就去门下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