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诗言柔善,却并不代表她愚笨。
早在岐山别墅醒来时她就隐隐发觉楚漓灏似乎与以前真的不太一样了。
虽然他仍然霸道不可一世,但语气中并没有往昔的冷酷无情。
再后来楚母c安谣突然降临时楚漓灏惊人的举动,若到现在她还认为楚漓灏那是为了安家势力而不顾性命地隐瞒安谣,就是她傻了。
因为一个图谋安家势力的男人不会费钱费力救她蔺诗言的妹妹。
一个图谋安家势力的男人不会费心考虑她二婶的感受。
一个图谋安家势力的男人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为她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而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最重要的是,一个图谋安家势力的男人绝不会想着怎么弄死安谣!
“楚漓灏,你好些天没合眼了,好好休息吧!我就在诗音的病房里,这些天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劳剑通告诉我一声,我做好了就给你送来。”
蔺诗言瞥了一眼安谣,故意柔声地说到。
尽管这样的自己她很讨厌,也很鄙夷。
她仍旧逼着自己做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所遭的罪,所受的辱。
就为了自己心头那难以咽下的一口恶气。
楚漓灏完全没有想到,安谣的出现竟会让绝境中的他再次找到一线希望,立即小鸡啄米似的勤恳点头。
他像孩子一样抓住蔺诗言柔滑的手臂放在自己脑门上,可怜兮兮地说,“我头痛,睡不着,你c你陪我一会会儿可以吗?”
问这话时,他很忐忑。
毕竟诗言性子倔强,又极其厌恶排斥他。
换做以前,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诗言会一口拒绝,但是今天楚漓灏瞟瞟安谣,又看看蔺诗言,似乎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底气。
果然,沉思了一会儿后,蔺诗言答应了他。
“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谣谣她”
蔺诗言拖长了声音,眼睛似有似无地瞟向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的安谣。
“剑通,我累了,请客人出去!”
楚漓灏没有用粗鄙的字眼,而是用了客人二字形容安谣。
倒不是他心胸宽广,能容得下安谣对诗言的所作所为。
而是他突然发现,比起一刀宰了她,他有更好c更绝c更适合的法子收拾她。
更何况,从今儿的情形看来,暂时留着她,会让他有更多的机会接近诗言。
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安谣跑不了。
只要他想结果了她,随时都可以动手。
有了蔺诗言的陪伴,楚漓灏睡得特别香。
不过多久,他已发出浅浅的鼾声。
“楚漓灏,你若早如此,咱们之间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望着睡梦中还拽着她的手入眠的男人,蔺诗言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抬起小手,缓缓在楚漓灏魅惑众生的俊脸上轻轻地勾勒描摹。
曾几何时,这张脸,这个人,让她蔺诗言一眼沉沦,一时间难以自拔,以至于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沧桑淡去,她再也没了当初的热情,没了当初的勇气,没了当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劲儿。
她已经二十六了。
不是十六岁。
人生如白驹过隙,青春岁月匆匆而过,只留下一个尾巴给她,她还有多少个年头可以消耗?
更何况婉婉c巫雅c小艺
曾经的姐姐妹妹,如今一个个的不仅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归宿,身边还有了活蹦乱跳的孩子们。
孩子
想到这儿,她的小手忽然没了力气,僵硬地搁浅在楚漓灏带着浅笑的睡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