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诗音手术非常成功,说是术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楚漓灏却不那么乐观。
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休息又不够,加上蔺诗言那翻折腾,伤口已经有些感染了。
从急诊室推出来时他还处在昏迷当中,且浑身高烧不退。
呓梦中,却还痴痴念念不断念叨着蔺诗言的名字。
“诗言,对不起,我错了!”
“诗言,对不起,原谅我吧!”
“诗言,回我身边吧!”
“诗言,不要走!求你!”
他不记得自己喊了多少遍,也不记得自己念了多少回。
但有一样他很清楚,那就是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蔺诗言始终都没能回他一声,应他一句。
等他睁眼醒来,仍却没有蔺诗言的踪影,却见一张无比放大的妖娆脸孔欣喜地望着自己。
“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安谣!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语气中带着隐忍不发的怒气。
安谣却未听出来。
轻锤了锤楚漓灏的肩,“你还说呢?要不是我陪妈妈过来检查身体,恰巧碰到了你的手下,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安谣娇嗔一声,迷蒙的泪眼中带着一丝埋怨,将小女儿姿态展现的完美无虞。
“手下?哪个手下?”
楚漓灏眼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凌厉的目光直扫向一旁侍立的剑通。
剑通连忙摇头,洗清自己的罪名。
“灏,你看他做什么?又不是他说的。再说了,我是你的妻子,你受伤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瞒着我?”
安谣没有注意到楚漓灏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又一声娇滴滴的嗔怪。
却这时,病房门外猛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他瞒着你当然是为你好。不然,让你发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得该多担心?谣谣,得夫如此,知足吧!”
“蔺诗言!”
二十多年的交往,即便不回头,安谣也能准确无误地辨出蔺诗言的声音。
蔺诗言又何尝不是?
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隔着十里都能嗅出她的味儿了。
她提着保温盒,嘴角边荡出淡淡的微笑,慢步朝楚漓灏与安谣靠拢。
楚漓灏自是兴奋无比,两眼冒光。
安谣却不那么自在了。
四目相接,她本能地将小女儿姿态深藏,警惕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蔺诗言。
待见她手中提着保温盒时,立即紧张地问:“你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诗言举起手上的保温盒,在安谣跟前晃了晃。
“我的前夫受了伤,过来探望探望。怎么,谣谣,你介意?”
蔺诗言轻描淡写一句话,冷眼瞥了瞥惊愕中的安谣,皮笑肉不笑地迈过她向楚漓灏走去。
“楚漓灏,我虽恨透了你,但不能否认你对我妹妹确有再生恩德,就冲这点,我该还你的情。”
她熟练地打开食盒,倒了半碗鲫鱼汤在碗中,捏起调羹轻舀出一勺吹了吹再送至楚漓灏唇边。
“当然,如今的我一无所有,能用来还你情分的除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气力便再也没有了。喝吧,这是鲫鱼汤,大补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她素来温婉,软语香兰,一点点化去了楚漓灏郁结的愁肠。
楚漓灏薄唇微启,满口吞下了她送来的鱼汤。
“慢点,别烫着。”
蔺诗言又是一声绵软的叮嘱,活像个贤淑的妻子。
楚漓灏也相当的受用,她怎么说他就怎么点头,她怎么喂他就怎么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