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灏最终没能留住蔺诗言。
不是手段不够,不是意志不坚,而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一颗早已被他亲手伤透了的心,即便他楚漓灏倾尽权谋留得住她的人,也绝留不住她那颗凉透的心。
所以他选择了暂时放开。
窗外漫天飞雪,冰冷了室内的和暖如春。
望着蔺诗言决然离开的背影,楚漓灏心头沉沉压下一块巨石。
他黑眸深邃,牢牢锁定飞雪中的那抹单薄倩丽身影上,双拳紧收,温温低语:
诗言,放开不等于放手。
曾经我答应爷爷奶奶,许你离开,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账,知道我伤你太深,知道我害你太惨,知道我没有能力守护你。
我心怀愧疚,所以想还你太平岁月c清宁人生。
可寒暑一别,你非但没能静享岁月c淡然事外,反而落到如此田地,叫我怎能再次放手?
诗言,等着!
我怎么把你弄丢的,就会怎样把你追回来!
等我!
离开楚漓灏的诗言已无处安身。
唯一的去处就只剩下医院。
医院?
想来真是好笑。
十天前蔺家工作室发生大火,非但自己烧了个干干净净,还连带祸害了楼上c楼下以及附近的数十家工作室。
至此,蔺家破产,就连爷爷一生的心血——蔺家老宅子也搭了出去赔债。
二叔在那次大火中受了重伤,一直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祸不单行,没想到闻讯从国外赶回来的诗音在回家的途中也惨遭车祸,以至于面临截肢的危险。
加上当年被楚漓灏气中风的爷爷,她们一家简直成了医院的主顾了!
杵在诗音病房外良久,诗言迟迟没能进去。
她害怕,害怕看见诗音可怜的模样,可
“蔺诗言,是你!”
背后,一道隐忍的愠怒声响起。
蔺诗言回头,便对上二婶沈眉幽怨的目光。
几天不见,沈眉脸色又憔悴了许多,脸上暗沉毫无光泽,眼中蓄满了泪水,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额上皱纹也增了数道。
她一手端着盒饭,一手提着热水瓶,像是刚从医院的食堂回来。
“二婶!”
“我当不起!蔺诗言,你走吧,不要再来这儿!”
沈眉绕开蔺诗言,提着东西往里走去。
“二婶,你c你c你怎么了”
蔺诗言讶异地盯着二婶,盯着眼前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
“我没怎么,蔺诗言,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二叔也不想看见你,至于诗音,她更不想看见你!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蔺诗言是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是爷爷奶奶和二叔二婶给了她一个温馨温暖的家。
二婶虽非她生身之母,从小到大却像是亲生母亲一样疼爱着她。
忽然如此,蔺诗言有些错愕。
她抓住沈眉的手臂,瞥了一眼房内病床上安睡的蔺诗音,着急地说:“二婶,我是诗言,是诗言呐,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来这儿?二婶,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沈眉甩开蔺诗言,愠怒之色尽显。
“蔺诗言,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了什么?蔺家遭此劫难,你难道真不知是谁之过吗?”
“二婶,我”
沈眉步步紧逼,“蔺诗言,你仔细想一想,你爷爷一辈子为人和善,从未得罪过谁;你二叔为人谨慎,也不会轻易结下什么仇家。而你和楚漓”
她终究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