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两人沐浴完毕患上从院子里找出的衣服之后,进入主卧,两人现在的情况并不能允许分开睡,万一有人闯入太危险,而且在王府之时也并非没有同榻而眠,并没有太多可以矫情的。
主卧之中,如故坐在妆镜前,如故理着自己的头发,一天下来头发凌乱各种打结,让人烦不胜烦,而且如故本不是一个手巧的人,用梳子随意的梳着,而打结的地方,她选择蛮力的扯,扯得欧阳慕华都看不下去了,摇着轮椅上前,抢过她手中的梳子,摇头叹息,“我来帮你梳。”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如故伸手想去拿回数字,她不太习惯别人帮着梳头,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男人。
“王妃要是顶着个秃头,还能做好清扫后院的工作吗?”欧阳慕华捏着木梳没放手,状似随意的问。
这句话算是真好击中红心,如故起得身子都抖了抖,恶狠狠的捻者衣袖,却没有在反抗,让欧阳慕华帮她梳头。虽然知道欧阳慕华的手比她巧,可以将琴弦接的很好,但是却不知道欧阳慕居然很会梳头,力道刚好不会扯得头皮疼,似乎比之素离还更舒服些。
“你以前经常帮苏姑娘梳头吧?”如故捻着衣袖,低头垂眸,问得随意,心却多少有些丧气。
乍一听见这句话,欧阳慕华手下一顿,一根头发被扯落,迷茫的问:“啊?”
头皮一痛,如故能感觉到欧阳慕华的心不在焉,或许他也曾如此为那样一个女子执梳绾发,倾尽温柔。
“对不起。”欧阳慕华看着手中被扯落的头发,扯出贴身的香囊,将它们放入,再仔细的收入衣襟之内。
但如故看不见这些,她以为欧阳慕华道歉,是因为将她扯入这一场无望的感情,只是付出的心要如何收得回来,如故自问,也许不点破便可以安然无恙,当时光流逝那些错付了的感情也可以跟着流走,当心变得无望于是就开始学会自欺欺人
两人各怀心事,在这个静谧的夜间,让感情在不安和彷徨中擦肩,丝毫未窥得对方心中那一角真相,若是窥得,两情相悦是否就可以得见天日顺理成章,谁知?
又是梦,梦里依旧是在这个院子之中,能看见自己在院子里那颗大榕树下,熬着一锅没有调味料的萝卜,才发现即使是在梦里也一样笨手笨脚,连灶都搭不好。
最终,那一锅萝卜被熬成了糊糊,如故看着自己笨手笨脚的端起锅,献宝一般的朝着回廊跑过去。
回廊里,有一人,坐在轮椅上,天青色的眼眸中含着期盼和一丝深情看着远方。那个人和欧阳慕华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却绝不是同一个人,欧阳慕华绝不可能如他那般眼含温柔的对她笑,那个人的笑意之中是欧阳俊贤都不能匹敌的温润,他本该是一个闲居的隐士。
他说:“丫头,你这样单纯,日后定不要去凡尘走动”
他说:“那凡尘之中有人,他们比之狐狸更狡猾,心比之迷雾更难猜透,若是去了可是要被吃掉的!”
他说:“丫头啊,就在这里,在这里就好。”
一句一句言犹在耳,只是心却跟着撕扯疼痛,眼前景象幻灭只余黑暗,如故在黑暗中走,摸索着寻找着心之所属。
当光明再临,依旧是那个院子,却是飘起了白色的雪,将目所能及之处染得雪白,依旧是那条回廊,那个男人,抱着剑站在回廊的尽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神温柔带着半分缱绻。
他说:“丫头,青锋赠你,往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再傻傻的被狐狸叼了去。”
“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那一日本是他的生辰,她为他在这四季如春的小院里迎进了风雪,却不曾想换来的是一场既定的离别,凡尘中他牵绊太多,最大的牵绊便是那个,他爱了也伤了的女子,情和爱化作浮云流水,而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