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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白为霜看着帐顶,轻声答。

    “若日后白家沉冤昭雪,或许你一个新的身份重新活过,你希望怎样活下去?”如故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看着帐顶问。

    “若不能做白为霜,那边没有了活着的意义了,虽说人生苦短肆意才好,为霜却也觉得,若是患了新身份必也是没了之前的牵绊,于为霜而言,就像是没了生的意义,如此惶惑不安似幽魂般在人间游走,倒不如真就做了游魂野鬼,断了尘俗烦扰。”一字一顿,说的已不是那般流畅,这是这三年以来她第一次能说这么长的话。

    “是么?我倒是希望,若能换个身份活着,就去秦淮岸畔盖一座临水竹楼,买一方画舫,兴之所至,入秦淮伴满天星斗一方明月或弹唱或举杯。人生惬意,大约也莫过于此了吧?”如故似透过帐顶看到了夜色之中斑斑点点的星子,长河之上一叶孤舟一段琴音。

    “听闻你本为百花街中人,待年色衰退,自当可以如此,为何”似想到了什么,白为霜打断了之后的问句,这浑浊尘世,有太多的不得已,几人能真正随心?

    “百花街也有百花街自由的底线,倒是你,看那作画之人应是有心亦有情。”如故转眼看向白为霜。

    “有情么,或许,初识便是城北桃林那一回,我于树下抚琴,他分花拂柳而来。一身寒衣却是温文儒雅礼貌得很,见了我好急急忙忙的要躲,当时就想着,这人真是有趣,竟是比我这姑娘家还要害羞。”白为霜悠悠的说,语调依旧平顺,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只是却如何也掩藏不了她越发柔和的表情和嘴角轻泛的笑意。

    “只是,之后的故事却是俗套的很,像极了那些市井之间才子佳人的苦情故事,无非是家中阻挠如此而已。”白为霜简简单单的说,只是话语之前却全然是冷漠,仿佛那本不该是她的故事,却被命运强加给了她。

    “只是话本子里才子佳人总归是要经历险阻再续前缘的,可看看这现实,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就成了?俗套,太俗套。”白为霜用一句俗套,定义了她人生唯一的那段情,却似乎连心都不曾再痛上一痛。

    “若是再遇上那人,就直接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叫他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故愤愤的说,也不管这个俗套的故事背后究竟真假几何,无论真假,这必然是一道伤。

    “好。”白为霜淡淡的应了,然后就再没了言语,如故躺平了,继续看着帐顶,思绪飘远。

    一夜的宁静,这个时节,连鼓噪的蝉鸣都被寒风埋没,青蛙早就回了洞穴,却只有,人未眠,冬风寒。

    第二日日上三竿,如故方懒懒散散的起床,旁边的另一半床已无人影,而温度冰冰凉凉,若不是昨晚喝过的茶水尚未收拾,真要让人以为,遇见白为霜不过是一个虚无的梦境,抻了个懒腰,绕到床侧,那里依旧原模原样的挂着一块白色帘子,如故伸手一撩,入眼的却是一面墙,一面挂满画的墙,每一幅画中都有一个女子或坐或立,只要见脸都无一例外的留白着容颜,却就是能让人知道这每一幅画中的和外面那副桃林偶遇都是同一人,墙动了,那一位粉衣佳人缓缓而出。

    “你定是很适合粉色。”如故笑,看着此时已退却了色泽只剩下黑白的女子,轻声说。

    “待得白府昭雪之日,我尚在这人世,定着粉衣伴你一舞。”白为霜看着如故,认认真真的说。

    “好,我等着那一日,今日你便陪我在这院子里逛逛可好?”如故放柔了脸上的笑意。

    “”白为霜并没有回答,于她,阳光是一种奢侈,即使是这带着光亮的女子也不能让她奢望于阳光之下行走,怕自己会如幽魂一般,见光便化作飞灰。

    “阳光总是要见的,难不成你是舍不得你那一身白嫩嫩的皮肤?!”如故上前拉住白为霜的手,撒娇一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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