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们翻出来了,但是苏小公子却踹之以鼻,他一直坚信自己已经见识过天佑国内顶尖的乐律了,也就是他那个人人称道的姐姐,不会再有人能超越了,即使是当年,欧阳慕华的那一曲谢知音,也是略逊一等。那时候开始如故就已经不随意见客,见客也是隔一帘子,这规矩在建业传了个沸沸扬扬,褒贬不一。苏小公子觉得这就是花楼里欲擒故纵的把戏,提高人兴趣了,自然觉得音律是极品了,博个稀罕心。只是,少年郎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更大,第二个月初三,跟着他那群朋友一起去了怡春楼,三曲下来,苏小公子便不知如何言语了,对于那些赞叹竟是不知如何反驳,甚至生出了赞同的心思。当天,安安静静的回了家,第二天没忍住,屁颠颠的跑李涵楚面前求着见如故,却被李涵楚用规矩挡了,起初也并不是每日都来,知道这姑娘规矩大,就是皇亲国戚都难得见着,见不着,忍不住了就躲在如故窗户底下听壁角,一个好好的世家大族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差点然人家当成了贼。
如故也随着他去,怡春楼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挡不了想来的人,只要不闹事,壁角随便听。
本来苏小公子也并不十分执着的,如此偶尔听个壁角,做个梦,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命运总是在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该执着的那个人,也不能一直都淡漠着。
两个月后的那个初三,妖风穿堂走,如故的斗笠上的轻纱也跟着乱飞,那时候如故还没在脸上再隔一层面纱,于是就让苏小公子瞥见了小半边脸,自此后,苏小公子就害了相思病,每日每日的过来,听个壁角不够,硬是要想着法儿的再见一见。于是就这么执着到了今天,听人家说看见有人今儿进了如故的房,于是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在别人的提醒之下转了一回,就这么闹了进去。
“苏公子请坐。”如故对着帘子福身请了安。
苏倾禄在桌子边坐下,已经把不大的房间都打量过了一遍,当看到开着的窗的时候,笑一下,心想幸好那人让自己在下面藏了人。
“苏公子这般怒气冲冲的可是如故做错什么,得罪了公子?”如故伸手轻轻将附在琴上的锦布掀开,抹了抹琴弦,声音里透出淡淡的不悦却没有半点的惊慌异样。
欧阳俊贤在柱子后看着一派从容的如故,不由深深赞叹,大家闺秀估计都没有这么一派镇定从容的作风。
“如故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只是”苏倾禄想说想你了,但是又不敢如此露骨,怕唐突了佳人,更怕以后来听琴被拒之门外,他敢在外面横,但是百花街,只能叹一口气。
“我刚才恍惚听着有人说李妈妈今儿带了人来我房里,这我还真是不知道的。”如故继续低着头擦着自己的琴,偶尔轻轻一个声响,又随意的挑起一声轻微轻颤的琴音。
“没有的事儿,哪儿能啊,这不是造谣吗!”苏倾禄赶紧接话,话里话外都是责备,但是声音里有着轻颤,也有讨好,拒不承认自己刚才说了这样的话。
“恩,如故也觉得是呢,都知道李妈妈怜惜如故初三当庭三曲颇为劳心,所以推了所有初三的客人,再这么一说不是说李妈妈自己坏了规矩么?”如故若无其事的说着。
苏倾禄虽然看着纨绔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于如故的事和话都是唯恐心思不够细密。当听见如故说累的时候就立刻收了心思,虽然想再看看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女子。
“如故今儿累了吧,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听琴,如何?”苏倾禄看着如故,眼神满满都是亮色,他其实想要的也是一个再见见如故的机会,这好几个月都不能和如故单独呆上一呆,让他觉得格外想念,有谁能说他此刻对如故的心不是真的,不够真诚?
“欢迎之至。”如故抬头看着帘子外已经站起来的苏倾禄,知道今天大家都需要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