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Sherry说话间便走到了举办棉花糖活动的地点。只见大家都伴随着篝火的光,一窝蜂聚集到校园的大草坪上,与步履蹒跚的宿管老师们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就像是淡定的家长远观孩子们嬉戏打闹。
天已经黑得不着边际,校园内居然没有路灯。我有些脸盲,看不太清大家的样子,只知道第一次切身体验得州特色活动,所有人都满怀兴奋。
几个国际住宿生抬起木头支架,另一个在木架下织起了一个火炉,点燃后的煤炉火势凶猛,火星四射,窜到我小腿肚那么高。火光照射出了同学们的着装,居然都是随意的T恤和牛仔裤标配,就我一个人对此活动上了心,刻意打扮一番。大家都拖着小板凳坐了下来,唯独Maria,Cindy和东北男孩——Jackson缺席。我傻站在原地,紧张地握住Sherry的手,差点就把她的手臂掐出红印。我最怕的肯定是火苗伤到自己,二来也怕新衣服烧出个三长两短。
我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鹤立鸡群的我身上,甚至有些人还对着我窃窃私语。哼,肯定是嫉妒本姑娘的美色!我看了眼自己,实在没搞明白他们是吃错什么药了,明明我从头到脚都很正常嘛。
宿管Thomas先生起头做了个示范。他先是拿起了一根铁棒,串起了两块棉花糖,白白胖胖的棉花糖可爱得令人忍不住下口。它们和火焰进行空前大碰撞,洁白无瑕的通体变成了褐黄,又一点点经过燃烧作用转化为深棕,也在焦灼下散发出焦糖的香味。经过火焰洗礼过的棉花糖滚烫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滋滋作响,我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这样能吃吗?”
“你傻吧,接下去看就知道了。没文化,真可怕。”一个对峙的口吻接了我的话。
我瞥到了一个戴着方框眼镜,消瘦的男生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起来了,他叫Simon,在校车上和我翻过白眼的那个男生,他今天戴副眼镜装德斯斯文文,看上去像是学霸的样子,不过我听Sherry说,这看似是个学霸的人实际上学习指不定什么样呢。
Simon开始跟旁边几个外国学生咬耳朵,想来也知道,不是在说我闲话又是在说谁。
反正,我可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算是对他之前无礼的回敬,继续看Thomas先生烤棉花糖。
不出所料,“smores”不只是烧烤那么简单。Thomas先生拿出两块消化饼干,夹住了铁棒上的棉花糖,用力把它嵌进两块饼干内,像是一个以迷你雪球为夹心的三文治。随后Thomas夫人递给他一大块巧克力,他掰了一块下来放进两块夹心层中,另外一块含在嘴里,巧克力已慢慢借着温热的室外温度呈半融化状。他一步步挪近夫人身边,轻柔地抓住她的右手,一个拥吻,巧克力娴熟地送入她嘴里。这粉红泡泡的味道比棉花糖还甜,场面开始骚动,他们强行给所有同学喂了一波狗粮。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冲上前去抢过那块夹心棉花糖了,可是想到之前嘲笑我“没文化”的Simon,不断提醒自己保持矜持是给嘲笑者最大的反击。刚来美国没几天,我就奉献出了好多“第一次”,第一次自己乘飞机,第一次住宿,第一次自力更生,第一次体验美国本土文化,第一次知道原来棉花糖还能烤着吃……
大家都尝试着亲自实践,一共只有五根铁棒,而全场有二十来个同学,我们只能交替着来。所有尝到了smores的同学都沉醉于美味中,面露喜悦,我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折腾了半天,看来美食已经与我无缘了。刚想回宿舍,铁棒终于传到了我这儿。同时用一个火炉的有另外两位同学,而大家的目光都莫名其妙投射于我,使我有些拘谨。
“Sherry,他们为啥一直看着我?”为了确保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