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愈是在暴风雨前,一切愈会是分外平静,亦如窗外风景正好的艳阳天,可惜你从来不知道它何时会突然变脸,风雨雷鸣。
江贵人也是吓了一跳,明明皇上前一秒迈入这宫里还兴致颇高,下一秒便忽变得面若冰霜,冷冷地看着她,厉色道:“这门口的莲花开得还真是招摇。”
江贵人看着皇上的眼睛,那里有嫌弃,厌恶,不舍?太多的情绪,她却看不懂。但此时除了惶恐,她已顾不上其他。
她开始后悔了,为何当初听了珍儿的谗言竟一时犯下如此糊涂惹得圣怒,真真是万万不该。不过为时已晚,她慌忙下跪辩解:“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不该恃宠而骄,可可臣妾以后不会了,不会了啊!”面对江贵人的梨花带雨并没有搏得丝毫同情,萧策看她的神情反而更加冷漠,只是,又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许是等那伊人也哭够了,哭累了,萧策终是一副不耐烦语气:“错了?若是知错,便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既而又对李安吩咐:“即刻下旨,江贵人闭门静养三月,如非得诏,不得擅自走动。”
看着那决然拂袖离去的身影,江贵人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地上的寒意迅速蔓延到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可是,她究竟是错了,还是犯了忌讳呢?
这一夜,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似要吞噬了她的神经,同样的,有人比她更痛苦,就好像,明明已愈合了的伤口被人狠狠掀开,在无声的暗夜里,鲜血汩汩直流。
萧策的脑海里滑过一幕幕旧时两人在府里的甜蜜美景,她那般温柔缠绵,体贴入骨,着实当得起响当当的“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
直至那一日,他受父皇之命进宫,却不料回府后却见到了令他愤怒至极的画面――他做梦也没料到,她居然会背叛自己,背叛他们的誓言。
按律,她难逃一死。
可他不想她死。
不知过了多久,回忆了多久,皇上小心翼翼地从檀木书架后面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幅画,画中之女子恬静安然,泠泠清冷,正垂眉浅笑,似有魔力般,有驱散心底一切潮湿和阴晦的能力,可不正是那静嫔吗?
江贵人禁闭的消息很快便如风一般传遍了后宫,众人都在私下里揣测,两个御花园里的小宫女正窃窃私语:“这江贵人怕是要失宠了吧,这恩宠可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呀。”
“可不是,我听公公们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呢。有时想想,她们呀,还不如我们这些小宫女过得舒心随意呢。”
“恩,小点声,千万别被那位小主听到了。”
“这你可多心了,既是禁足,又怎会听到?”
两人又拨弄了一会儿花草,许是聊得差不多,便拿着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准备离去了。
左蓁一直在不远处,两人聊天的内容她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但她并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第一,她位份还不如江贵人,圣宠更不必提,她连失宠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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