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辣的太阳依然坚强的挂在天空上,没有一点降温的意思,一行人驾着马车缓缓的往前走着。
柳如画忽然觉得喉咙一阵痛,随后火辣辣的疼痛传遍了全身,一个翻身之后,忽然惊醒了。
感觉身下传来一阵晃动,睁开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居然身在一个正在前行的马车之上。
难道自己被人救了?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惊讶的发现,残废的双腿居然有知觉了,又后知后觉的看了看挡住阳光的手,连手也完好无损了。只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究竟是哪里怪呢?这时,外面的对话声,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柳如画的耳朵里。
马车外,一婆子撇了一眼安静的马车小心翼翼的道“再有三天就到丞相府了,你到底想好怎么办没有?都说了,这柳如画好歹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让你平时收敛一点,你非是不肯听,可着劲的使唤。”
“我这不也是听吩咐办事么?再说,你就能摘的一干二净?难道不是你把她赶到畜生棚里,和畜生一道吃睡的,现在却又在这装什么好人。”另一个声音粗涩的婆子听到被指摘,顿时有些火冒三丈起来。
这?柳如画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忽然想起了些遥远的记忆。那两个说话的婆子是自己未出嫁时乡下庄子的管事王婆子和秦婆子,都是继母刘氏的人,当年自己被送到庄子里,堂堂一个相府千金,四季都穿着一件单薄的单衣,每天和一群犯了错的粗鄙妇人一道下地干活,回来之后又要忍受大家的打骂和苛责,光这些还不够,每天她们尽给她吃一些馊臭了的饭菜,还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想到这里柳如画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一双满是粗茧的手,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是了,自己整个人都小了好几号。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自己这是重生了?
“咱们谁也别说谁,又有几个能想到丞相还能想起这位六岁就被遗弃的大小姐来,当初夫人。”
“闭嘴,你不要命了?仔细你的皮!”马车外秦婆子的冷喝声打断了柳如画的思绪,只听见秦婆子慌张的打断了王婆子就要冲口而出的话,而后扒开了帘子朝马车里看了看,柳如画早在听到那声呵斥就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柳如画一副昏睡还没醒的样子,秦婆子这才按下惊跳的心脏长舒了口气道:“还好那丫头没醒,这话叫她听了去,还要命不要了。”
她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在不受宠,柳如画以后也是丞相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了,那人在护着她们,坚持打杀几个婆子的权利也还是有的。
王婆子闻言也吓的赶紧噤了声,她毕竟也不是太笨,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利害,更是吓得连聊天的兴质都没有了,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闷着头把鞭子甩的噼啪响,催促着马车快一些赶路。一股烦躁的情绪油然而起,这倒霉的大热天,还要这样赶三天的路呢。
听到这里柳如画已经很确定了,自己的确是匪夷所思的重生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回到了12岁,她就是这一年的生日那天,回到相府的。
闭着眼睛,细细的想着两个婆子的话,前一世,她是一直昏迷到了晚上才醒的,所以并没听到这些话。她原本还以为那些婆子是不满被罚才把怨气都撒在了她这位大小姐的身上,原来其中还有这些关节,这些人居然是继母刘氏指使的,想必是想让她直接死在乡下算了,没想到她居然福大命大硬生生的活了下来。
当年回到相府,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加上常年的打骂折磨让她犹如惊弓之鸟,胆小如鼠,被两个婆子路上一吓唬,居然就真的没敢苛责她们,只是一味啼哭庄子里的妇人欺辱她,连句整话也说不明白,最后只换来父亲和祖母一句不耐烦的不成体统,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