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将军收回目光，看着低眉顺眼的楚清歌，声音辨不出喜怒，“既然回来了，便好生待在府中，几日后皇后寿宴，你也是要进宫的。”

    一句话，让南宫氏禁不住脸色大变。

    楚清歌虽然早就料到黑风的出现会让回府之路异常顺利，但是仍旧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好似楚将军这句话对于楚清歌来说，是多么大的恩赐一般。

    说完，楚将军看了一眼南宫氏，便抬脚踏进将军府大门，将楚清歌丢给了南宫氏处理。

    楚清歌一回来，便是恢复了嫡女大小姐的身份，对于南宫氏和楚清画来说，并不是好事。

    所以，南宫氏对楚清歌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一身白衣跟丧服似的，多晦气！你回后院去换身衣裳，到正厅来用膳吧。”睨了一眼楚清歌一身素得寒掺的衣衫，南宫氏便任由身边的一等婆子搀着自己紧随楚将军身后走进将军府了。

    南宫氏在下人的簇拥下进了将军府，留了个小丫鬟给楚清歌带路。

    南宫氏身边的李嬷嬷在跨过门槛时吩咐了小丫鬟什么楚清歌也没听清，只是默默一路无言地跟着南宫氏留下的那个小丫鬟，来到一间小院，接过小丫鬟从柜子里取出来的衣物，到屏风后面换了起来。

    换好衣裳后，楚清歌看着自己身上颜色略微艳了些，款式却老旧的裙衫，问道，“小姐姐，你可知这是谁的衣裳？”

    此处小院在将军府较为偏僻的角落，绝非将军府主人住的地方，院子里的摆设又薄尘轻染，不像是有人常住，恐怕连仆人的院子都不是。

    而这衣物虽干净，却淡淡飘着股木柜子的味道，想来也是在柜子里搁置已久。

    眼前的小丫鬟在将军府中算得上是年纪小的，可看那眉眼老沉，也是比楚清歌大那么些年岁的。

    重生一遭的楚清歌对于这将军府来说，也算个初来乍到的人儿，不知小丫鬟姓甚名谁，也不便直呼奴才，也就谨慎些称其一声“小姐姐”最为妥当了。

    这里也就自己和楚清歌两个人，小丫鬟当然明白楚清歌这是在问自己，嘴角垂了垂，小丫鬟道：“回小姐的话，这里的衣物虽搁置已久，但都是未曾穿过的，小姐大可放心。”

    如此一说，楚清歌便也明白一二了。

    十有，这柜子里的衣裳都是将军府中那些公子小姐置办了还没穿过，搁置在此的。

    大户人家每每新季都会置办新衣，更何况是将军府这样的官家。

    新添置的衣裳还未穿过遍，便又是一轮换季，府中的小姐公子们便又另置新衣去了。

    也不知这衣裳在柜子里搁了多久，都带了味儿了。

    楚清歌皱了皱眉，也没提出要换一件的要求，莞尔一笑，道：“原来如此，想必爹爹与二姨娘已在正厅安坐，还得劳烦小姐姐带路了。”

    “小姐此言折煞奴婢了。”小丫鬟虽是南宫氏的人，却不曾得过南宫氏重用，也没有南宫氏跟前伺候着的那些丫鬟婆子捧高踩低的本事，只规规矩矩地给楚清歌带路。

    望着小丫鬟削瘦的背影，楚清歌嗅了嗅这身衣裳的味儿，随即厌恶地皱皱眉头。

    虽没人穿过，可也是旧衣一件了，还是压箱底儿的。

    虽是不喜，倒也不是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

    在冷宫待了那么些时日，多难闻的味儿她都见识过了，一丝丝陈旧味儿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南宫氏摆明了实在给她下马威，她若是这就受不了了，岂不是正中南宫氏下怀？

    看似十分心细地吩咐丫鬟带自己到后院换身干净肃立的衣裳，却是让丫鬟给自己换上府中小姐旧年穿不上的陈衣，提醒着楚清歌，这将军府，当家做主的还是她南宫氏。

    她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