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广袖掩面擦去一脸薄汗,他放下手,重新展开折扇。
北堂默不作声将云子衿护在身后,南宫倒是一笑,继续接上适才的话,“曾经陵越四杰,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你仍然不肯说吗?”
陵越四杰,分别是算命先生,江湖剑客,说书先生和写书人。
“云子衿云姑娘对吧,”南宫话说到这,被北堂捂住嘴,警告模样瞪了他一眼。
南宫也不害怕什么,拿来北堂堵住他嘴巴的手,慢悠悠的开口,“我是个算命人,自然知道,姑娘情路坎坷,或许郁郁一生而终。”
云子衿拍了拍北堂,叫他不必太紧张,南宫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北堂,继续开口。
“姑娘此生,不可做一个痴人,这痴字之上,可是个病字头啊。”南宫颜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摇着折扇挡住面色,“娘娘若要度过此情劫,唯有放手。反之五年之内,大劫将至。”
放手君华吗?
云子衿苦笑着摇头,能放手的话,早便放手了。
“我不会放手的,我知道这是我的劫,若度不过去,我便在下面等他。”
“噗——”
南宫一口血吐出,他连忙掏出帕子捂嘴,这便是泄露天机的报应。当年他废了一双腿,如今,是要他的命吗?
“天色不早了咳咳,今日你们就在这住下,明日我派人送你们到皇宫,咳。”南宫将染血的帕子握在手里,自己转着轮椅出去。
云子衿诧异的看着北堂,这怎么说了几句话,就吐血了。
“算命人泄露天机是会折寿的,当年他失去一双腿,这一次怕是命了。”北堂揉了揉云子衿的头,“妹子你先去睡,我找他问点事情,说起来也是快七年没见了。”
云子衿纵使再不解,也还是和涟漪去收拾床铺。
北堂蹲在南宫轮椅旁,手中扯着草根,草根在指尖缠绕,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你泄露天机,活不了几天了。”
“我不后悔啊,这等惊才艳艳的人,不应该如此死去。”南宫弯下腰也扯了一根草,学着他的模样在指尖玩着。
北堂忍不住唇齿相讥,“你先管好你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吧。”
南宫清秀的脸上只有遗憾,“曾经的陵越四杰,如今就剩你一人了。”
一时之间草地没有声音,只剩下南宫捂着嘴咳嗽,咳出血染红了白帕。
“北堂咳,作为一个朋友,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
南宫已经自己转着轮椅往回走,背对着北堂,看不出他此刻吐血的模样。
“余生,莫要再会东陵京城了。”
那京城里的那位,根本不是人啊。
第二天南宫在梦中走了,云子衿还恍惚昨日才看到那个古道仙风的男人,今日就离世,只是因为那一卦。
她做什么不好,就不该让他给她看相。
北堂看她神色不对,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安慰道,“本身他大限将至,也过不了多久。死前为你这等命数卜一卦,也算不枉他毕生才学。”
顾陌得到消息也派了人来接她,好嘛,北堂这一看不要紧,来接人的是摄政王,车夫是顾陌身边的心腹暗卫,就连那个小太监,都是顾陌贴身伺候的太监。
他当初被顾陌请到皇宫可就是来了个传信的小太监,这差别对待,可严重了。
“诶,妹子。”北堂拿胳膊顶了顶她的胳膊,“大哥我就跟你赖在宫里不走了。一可以保护你,防着宫里那群有名无份的无脑妃嫔,二可以看到顾陌在你手下吃瘪,何乐不为啊。”
云子衿想了一下,“西越后宫里,男子可以随意出入?”
北堂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指了指她腰间挂着的那个龙形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