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恨眯着银眸，在他的注视下，一道墨色身影浮现在沐鸢儿先前看着的地方。

    “林朽，果然是你。”君无恨站起来，红衣轻扬，伸手将云子衿护在身后。

    林朽忧郁且阴柔的墨色瞳仁对上君无恨的银眸，他轻笑，精致的脸上满是笑意，却因为那双眼中的阴戾，生生让人心寒。

    “无恨殿下可记得，那一年是我三万岁的生辰，当时我还不是九天审判，只是一个上神，而你问了我一个问题。”

    君无恨随着他话语落下，微微皱眉，思索着九万年前的那场生辰。

    “无恨殿下，今日小神生辰，您居然大驾光临。”林朽依旧一身墨色衣袍，墨发用同色发带束起。看到君无恨，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君无恨掏出贺礼递过去，他清冷的摇了摇头，“一万年前我七万岁的生辰，你是唯一一个来的，今日我自然不会不理。”

    “无恨殿下喜静，从魔界来到神界正好是小神诞生那日，今日正好三万年。众神都知道您不喜打扰，尤其是女人，哪里会有人像小神一样贴上去？”林朽说着，噗嗤一笑。

    君无恨冷淡的点了点头，随他走入宫中。他看到桌上有一副画了一半的画没有收起，偏头凝神，只一眼，眸中大为惊骇。

    “林朽。”他唤道。

    林朽随着他目光看去，顿了一下，然后唇边笑意渐渐苦涩。

    “你心仪帝君胞妹，主神罂络？”

    “无恨殿下竟一眼就能看出来。”

    “八万年前天地出开，我从九天深渊的魔界辗转到九天之上的神界，五万年前慕瑾帝君登基，这其中可少不了他的功劳。”君无恨冷笑，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

    林朽走过去卷起那幅画，便沉默不语了。毕竟他小君无恨五万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身份尊贵，是九天中除了帝君唯一拥有紫眸的人，而你，一个上神，实力地位不及她，你爱慕她，谈何容易。”君无恨妖异的唇轻启，他不喜女人的脂粉味，九天也难得有容貌配得上他的女人，自然不懂情，只是从局外人的身份开口。

    “你说的对。”林朽薄唇抿着，眸子低垂，愈笑愈苦涩。

    君无恨食指揉了揉眉心，随意一问，“你能为她做什么？”

    林朽微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开口时音色冷冽，不复从前温柔，听的君无恨侧目。

    “我愿意为她扰乱这九天。”

    “呵，疯子。”君无恨银眸为敛，这便是爱情吗？

    那之后，林朽用尽手段，甚至是拼死到妖界。无人知道他一万年在妖界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回来时一身修为，只比君无恨低上些许。

    他做的所有事，都是那位罂络主神所厌恶的。罂络比慕瑾更冷，更神圣，平时或许如水温柔，但凡是不择手段或者作恶多端的人，她会厌恶到不屑给一个眼神。

    罂络心中，相比他林朽也是这种人。

    林朽用了两万年坐上九天审判的位置，那个九天中很多人穷尽一生不敢仰望的位置。和帝君平起平坐，身份上比罂络高，等同于九天中除帝君最尊贵的人。

    但是罂络恨他，如同记恨九天之中所有的黑暗。

    而林朽所做的一切令她厌恶的事，只是为了讨她欢喜，证明他配得上她。

    君无恨收回对以往的回忆，看着他，想起那句答语，不由叹一口气。“你我都是可怜人。”

    “我当年说我愿意为她重新谱写这九天，如今依然，我心甘情愿。”

    “你欲为她改写九天，可曾问过她是否愿意？”

    林朽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落地，站在君无恨身前，“无恨殿下，你别想独善其身。我叫人拖了君华一会，不过想必他也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