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原不叫松鹤山,直到有了松鹤院。
南齐的科举考核制度和学堂开设给寒族子弟出人头地的机会,而与此同时朝中官宦子弟虽也能有同等的机会在学堂学习,但是,当发生了诸如贵族寒族相看两厌一天三小吵三天干一架,诸如贵族寒族整体成绩相差甚悬使各贵族家长无比忧心,诸如贵族千金看上寒族学霸欲与之私奔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此之后,专供官宦与皇家子弟求学苦造的松鹤院在各大族的强烈要求下建立了,远离闹市,独霸一山好景,自此贵族学子们一表清心寡欲专心向学,一心歪门邪念抑郁不发
战老夫子是位已从沙场上退下来十余年的老头子,据说当年既是虎贲营的军师,亦是曾上阵杀敌的猛将,在叶莺的认知里,军师该如诸葛亮般儒雅,猛将应如关公般刚烈,两种气质混在一起该是什么样?眼前的战老夫子在堂上站得挺直,精神矍铄,神态冷酷,杀气腾腾地讲着两年前南齐与北燕的一场发生在双狼谷的战争,声音中气十足,本该执剑的手里执一册书卷,叶莺暗笑,果然别扭,接着又在本子上唰唰写下自己对双狼谷之战的一些心得。
这是叶莺来松鹤院听的第一堂课,虽然以前在阿爹的书房里各种史料杂志看的不少,双狼谷之战她也早就知道,但由真正上过战场讲起这些战争,还是多点意思的。官宦子弟来松鹤院的年龄并不特别限制,但来了之后规矩多,所学亦有杂难,所以不是特别顽劣的孩子不会太早被送进来,一般都是十几岁,南齐朝廷也立有女官,所以各家也会把小姐们送进来,即使不为做官,文课上学些诗书经学修身养性也是好的,再说,最好的夫子都被朝廷弄进这里了,在自家找夫子教那不是自甘落后吗?
叶莺时而抬头望着战夫子侃侃而谈,时而在纸上写着什么,看起来认真听讲心无旁骛,这在一群躁动的十二三岁孩子中格格不入,况且她还是新来的,很快就引得一阵暗暗低语,战夫子对满堂浮动的嘈杂声见怪不怪,倒是也被叶莺吸引去了注意力。
“叶莺,你觉得双狼谷之战中范将军埋伏得如何?”猝不及防地,叶莺被叫了起来。
夫子知道所有人的名字甚至是哪个府上的并不奇怪,毕竟都是官家的孩子,管不好就会得罪背后的势力。但别的孩子们事先并不知道,于是,听到叶莺时,议论声纷起。
“她就是左相大人家的小怪胎?怪不得连战夫子这种无聊的课都听得那么认真。”
“我就猜是,她一来我就注意到了,她一句话也没有跟别人说过”
叶莺听到这些话不禁暗暗腹诽,小怪胎之名的由来不过是因为从小到大没兴趣跟这些孩子玩,即使被迫被芸娘带去各种小茶会也偷偷拎几本杂书去看来打发时间,刚开始是被人说是左相家的孩子果然自小就傲气,后来有一次被别的孩子不小心泼了一身茶水后,茶水不烫,她不想多管,说了句没事后随便处理一下继续看手里的一本怪志,从此傲气变痴气,小怪胎之名在孩子堆间传开,大人堆则传相府家教太压抑了,好好的孩子被养成这样,叶莺无奈,不语,相府众人亦无奈,摇头。这样的她,“一句话也没有跟别人说过”简直成了她在孩子堆里的怪胎标签之一
她默默站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周围混沌的杂声中遗世独立:“双狼谷地势险峻,利于埋伏,但当这成为兵家常识后,过去不易,埋伏亦难,过者皆会谨慎试探,而伏者常难以躲过,过去很多双狼谷战役最后都变成了正面战斗或伏者反被伏击。永安十九年范将军在双狼谷伏击北燕军,头尾皆设了伏,燕军先过尾在过头,狼尾处低缓,而且是入谷之处,狼头处高耸而窄,故而埋伏在狼头处的伏击更有利,但也是敌方重点防备的。在燕军进入双狼谷前,派士兵前去试探时,在狼头的伏兵故意露出适当的破绽,以致燕军将防范重点定在狼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