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君安转身,喊住了郁蓼。郁蓼回头,眼眶微红,湿漉漉的眸子一下子撞进君安心里。君安苦笑了一下,快步走到郁蓼身前,递了一把匕首过去。匕首装在鞘里,却隐隐散发着骇人的寒光。郁蓼惊了一下,慌忙接过,又立刻要推拒。慌张的样子没有一点往日的端庄贵气,终于流下泪来,赌气的说:“你既拒绝我,又何苦这样作态?”君安愣了愣,伸手擦去郁蓼脸上的泪。低声说:“我是素来知道你的本性的。”郁蓼脸上的泪珠愈发凶猛,却不再质问,也不回话。君安又说:“除我之外,若还有事实在不堪忍受,那这也是你最后的法子。”郁蓼忽而笑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珠:“除你之外,我哪还有不堪忍受不顺心意的事?”良久,又说:“也是,省的以后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安伸出双臂,僵持许久,终究还是慢慢地放下,说:“愿这匕首永不出鞘。”而后利落的转身离去。郁蓼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匕首,望着君安一步步的走远。而后低头,将匕首猛地拔出,利刃出鞘,闪着寒光的刀身上赫然刻着个“安”字。
安?君安的安?还是安好的安?
她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要哭她毫无生机的爱情,还是笑她痴情美丽的年少。
君澜和君言看着这一幕,也是一阵心酸。又看看雪祭,见她依旧在玩弄着荷花,认真专注的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她必然是懂的,不然怎会带郁蓼出宫来?
因着郁蓼在,雪祭并未留宿,傍晚二人便回了宫。轿撵里,雪祭咬着点心,看着故作笑颜的郁蓼,不开心的说:“行了郁蓼姐姐,装什么啊,雪祭又不是傻子。”郁蓼苦笑:“是啊,雪祭不是傻子,千万不要再像姐姐这样,好吗?”雪祭并未回答,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点心。郁蓼又说:“雪祭,对不起。”雪祭却抬头说:“姐姐,我从没想过你会如此。”如此壮烈,像扑火的飞蛾,果敢而悲壮。郁蓼又说:“雪祭,我不是金丝雀,真的。”雪祭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又惹笑了郁蓼。
雨还是未停,悲悲戚戚的飘摇了一整天,本是该炎热的天气无端多了几分阴冷。皇城沧桑的石板在微雨的滋润下莫名多了几分水乡的缱绻痴缠,暗红迟暮的城墙也添了几分年少的儿女情长。
回了宫用了晚膳后,雪祭去找了日尘。日尘正看着一堆一堆的信件折子,看见她,笑了一下将她叫了过来,问道:“怎么了?”雪祭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日尘竟有些惊讶,问道:“郁蓼竟随你出宫做了这事?”雪祭点了点头。日尘不免对自己这个平日板守礼法,端庄温婉的妹妹刮目相看。
他良久不说话,雪祭就看他手里的信件,却认不懂几个字,让日尘读出来。日尘弹了弹她的前额说:“这都是机密信件,怎可读出来?”雪祭皱了皱鼻子,说:“那你怎的让我看,别人知道了可不许说是我说出去的。”日尘慢悠悠地说:“当然不是你了。”雪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原因。他笑着说:“因为你还识不得几个字。”雪祭一下子扑过去咬住了日尘的手腕,好半天不见日尘动,才悻悻的放开了口。
日尘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大清国的太子两月后要来了”雪祭歪着脑袋问:“大清国的太子?”日尘回答道:“可不是,你百日宴的时候他可是很想抱你呢。”雪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忘记了,又问:“叫什么,生的如何,多大了?”日尘打趣道:“你这是要找夫君吗,问的这么详细。叫墨清,与日笙同岁,大你六岁。”雪祭又呆了呆,问道:“姓墨名清?也真是奇怪,墨怎么会清呢?”日尘到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一句,说道:“是啊,墨终究是黑色的,怎会变成大清呢,自欺欺人罢了。”
听完这话的雪祭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表示没什么兴趣,就要回去睡觉。日尘拽住她,递了件风衣说:“外头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