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国候命人送来了一些衣物摆设,道是大小姐房中过于素净,老爷心疼,特来好好修缮一番。
夏滢欢并没有插嘴,她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理。
“侯爷让小姐为老夫人解一解毒,侯爷这两日请遍名医,皆对老夫人的毒束手无策。”果不其然,那来通报的下人谄媚地道。
夏滢欢一阵不屑,需要自己的时候便来求了,不需要的时候,一声令下,自己就要被逐出府去,什么时候她也让他们尝尝这滋味才好!
虽然这样想着,她面上却是应了:“我需要去后山采一些药材,你对父亲禀报一下,这药材不多见,药铺里怕是没有。”
下人欢欢喜喜地退下了,夏滢欢略一收拾便去了后山。
零余草并不常见,它的解药更是难以寻找,夏滢欢暗自感慨自己真是给自己找事情做,辛辛苦苦来这山上采药,竟然只是为了救那个从不疼爱自己的祖母。
然而她转念一想,在这府里,可以依仗的怕是只有夏老夫人了,只有将她伺候好了,自己才能好好的报仇。
她正专心致志地寻着,却是又看到了东方玄。
只是今日东方玄不想往日里那般意气风发,他有些虚弱的盘腿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而他的身边,赫然竟是陈公。
“师父!”夏滢欢欣喜地叫出声来。
“哎?丫头,怎么是你?”陈公看到夏滢欢,面色一喜,几步走到夏滢欢面前,照例大力拍了一下她的背,“为师看到你可真是欢喜!”
夏滢欢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道:“师父你每次都这么拍我的背,可把我拍的疼死了。”
“哎哎,打是亲骂是爱嘛,为师喜欢你才这样。”陈公笑嘻嘻道。
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夏滢欢感到有些气息不顺,默默地扶住了额头。
她余光撇到了一脸讶异的东方玄,便问道:“师父和三皇子是旧识?”
陈公似乎有些为难,看向东方玄,东方玄点头道:“陈公但说无妨。”
陈公这才缓缓道:“三皇子遭人下毒,虽毒性受到了抑制,每至秋季夜晚却仍旧是浑身发冷,苦不堪言。三皇子的母妃嘉妃娘娘寻到了老夫,为三皇子解毒,老夫今日便是在为三皇子解毒。前今日在山庙与你碰到亦是如此,我与三皇子以为那处地方已不安全,特意换到了这里来,却还是被你发现了。果真是与我有缘!”
原来如此,原来他面色苍白,虚汗直冒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
夏滢欢看着东方玄,想起那日他出言相救时意气风发的模样,而此刻,他却脆弱地像只受伤的猫,没来由的,夏滢欢竟然有了一丝心疼。
太可怕了。这是夏滢欢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感觉后的第一个想法。
“这毒解的如何了?”夏滢欢问道。
“毒倒是不难解,只是尚差一味药引子,老夫多年来遍寻不得,便只得按时为三皇子抑制毒性。”陈公有些失落地道,“那药引子须得是阴年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的一滴血,时间一分都差不得。然而这世间这么大,老夫竟是多年来未曾寻到一个。”
阴年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夏滢欢猛地一怔,可不就是自己吗?
因着自己出生过于不详,母亲才更加地被父亲所厌弃,夏老夫人也是那般轻易地就能听信游方道士说的自己克她的话。
这出生的日子让夏滢欢饱受折磨,她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此话当真?”陈公没有料到竟然会这样,顽童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异常郑重的神色。
“当真,徒儿何必欺骗师父。”夏滢欢亦是同样郑重的神色。
陈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