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风微微一笑,无视凤大娘的黑脸,不紧不慢地说:“凤大娘,小可不才也会画画,我可以每日给大娘作画买银子,能否把那幅《仕女图》还给我?”
凤大娘一听他这么说,眼里精光一闪,脸上却不动声色:“你还会作画?我可不相信。再说,就算你会画,谁知道你画的值不值钱?”
贯叶生气了,她敢质疑公子的画?公子可是医画双绝,这口气可真不能忍。
“大娘,我家公子的画在我们家乡老有名了。”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凤大娘傲慢的盘起了腿:“口说无凭,反正我是不信的。”她眼角有了很深的纹路,声音也不那么美好,可是这动作做起来却是无比的贵气,根本不像是一个村妇。
淳于风失笑,这大娘还挺有心眼。
“贯叶,扶我起来。”淳于风掀开薄被,即使盖着被子也是双腿冰凉。
贯叶连忙上前,摸了摸公子腿上的温度,皱着眉扶他:“本来都养好的,这一淋雨,你看,又犯了……”
淳于风摆手:“无碍。”
他看向凤大娘:“大娘家里可有笔墨纸砚?”
凤大娘站起身:“跟我来。”
庄户人家可没那么富贵,像大户人家那样,到处都有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这个家里只有她的药房才有。
淳于风咬牙跟着凤大娘走,幸好,有贯叶扶着,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走起来异常艰难。
来到药房,淳于风嗅了嗅味道,药香扑鼻,突然甚是怀念自己以前的药园子。
“呶,画吧。”凤大娘环胸靠门站着,一看就是小瞧人的做派。
淳于风不以为意,走过去坐下,敲了敲自己的腿,好像这样就能好一点。
他扫视了一眼文房四宝,墨不是上等墨,闻着有一点臭味;纸也不是宣纸,是普通的草纸;笔更不是狼毫,大概一文钱能买十支那种,连毛都不顺,渣渣哄哄的。
他失笑,觉得自己奢望了,就这条件,即使自己能原画重现《四海升平图》,估计都能被人当做垃圾扔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此时推诿,凤大娘能拿扫把把自己揍出去。
淳于风苦笑一声,拿起破笔沾了沾臭墨,认真的顺了顺毛笔尖,望着白纸琢磨画什么好。
对了,画药材!这里是在山上,应该有不少有用的药材而大娘却不知,不如自己画下来,若能采得,也能帮助更多村子的人。
淳于风想好就开始下笔,一株株草药跃然纸上,画的很逼真传神,拿着这些样子去找,一定能事半功倍。画完,他又在底下写上对应的药材名,甚至还有功效用法。
凤大娘一直冷眼看着,见淳于风认真到严谨的表情,而且手下不做任何停顿,就轻轻走过来细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她吃了一惊,抬眼审视淳于风,这个小伙子深藏不露啊。
待淳于风停笔,凤大娘也一直沉默,只是盯着因为画作而提升不少档次的草纸。
她的眼神像是盯准了猎物的狼,闪着计较的光芒。
“我说过天外村不养无用之人,既然你画图识药本领了得,我就代替村长留下你俩了。”最后凤大娘如此说。
诶?不是这么说的呀。
淳于风着急的扶住破桌子,拉住说完就想走的凤大娘。
“凤大娘,我说的是我画的画全给你,只求你还给我朋友送的那幅。”淳于风突然深切体会到,为啥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了。
你想说理,人家给你来硬的,还说个毛。
凤大娘慢条斯理的把他的手放下去,缓缓扯出一个笑容:“小伙子,你说的刚好晚了一点点,那幅画应该已经卖掉了。”
淳于风如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