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还寒时候。本应是绿色初露,却因飘飘一层薄雪,满园皆白。
姚霜落拢了拢披风上宽大的帽子,帽缘一圈白色的貂毛,衬得一张小脸更是莹白如玉。
抓紧暖手炉,她颦着眉头缓缓的沿着侯府花园小径无意识的走,身后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后方。
“姐姐真是好雅兴。”
直到一声讥诮的话传来,霜落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溜达到了西院。
只是出来散散心,压压穿到这具身体的惊而已,没想到这点小心愿老天都不满足。
“春怡妹妹要不要一起?”霜落收起自己放空的心神,嘴角浮起浅笑。
姚春怡一见霜落这抹笑就恨的牙痒痒,淡淡的却带着睥睨一切的高高在上,而她则像是匍匐在她面前。
心里再恨也不敢和人家硬抗,娘说了,这个长房嫡姐打小就聪慧过人,十岁就开始学着和大伯母掌家,可是侯府里一等金贵人。将来他们二房,还得仰仗大伯呢。
不过自她上个月生了一场重病,好了以后似乎就不怎么热衷管家了,真是喜大普奔的好事。
嘁,算她明白,十二岁掌理侯府,夭寿呢。
姚春怡垂下头不服气的咬唇,平复一下心情后,才回眸看看身后跟着的俩丫鬟,若有所指的说:“妹妹哪里敢和姐姐比呢,我爹让我去老祖宗那抄经书,可没有姐姐来的空闲。”
想起来就不忿,老祖宗心也偏得太离谱了些,因为姚霜落突如其来的一场病,就免了众房的请安,专心致志的为孙女抄经书祈福。如今人已痊愈,她老人家竟养成了习惯。
好不容易免了请安,多好的一件事啊,老爹还生生赶自己去献殷勤,真是!
霜落转身和姚春怡一道走:“我已经抄完送了过去。”
姚春怡:“”多可恨。
“抄完经再出来呼吸下雪后空气,神清气爽。”霜落不自知的又一箭穿心。
想到自己还要去祖母那里受累,姚春怡看了看主院的方向:“姐姐的丫鬟墨香和书香可越发没规矩了,这种天气还让你自己出来受冻。”
“她们在受罚。”霜落淡淡的修正她的话:“还有,是倩兮盼兮。”
“”要不要这么讲究?
“墨香书香被姐姐还给了大伯母,倩兮盼兮还小肯定没那么贴心,姐姐为什么要换丫头呢。”
姚霜落勾勾红唇,斜睨了她一眼,原因自然不能说与你知。
就在姚春怡以为自己问了傻问题,霜落不会回答时,却听见她说:“墨香书香大了,自然是要许人的。”
姚春怡摸摸自己被风吹的有点僵的脸,傻住,这个姐姐是才有十二岁吧?怎么只比她小一岁,就显得自己格外愚蠢呢。
木然的侧头看霜落,姚春怡又呆了一瞬,这个长房嫡姐,明明还是那个模样,看上去却越来越美了。霜落施施然的抱着手炉,在雪地里走依然袅袅娜娜,红唇微挑,带着一股子慵懒,却透着无形的贵气。
虽然一样的容颜,但生病前的姚霜落是张扬的,想让人捅一刀。如今她没有了那种睥睨的眼神,气质慵懒而妩媚,却想让人揍一顿。
姚春怡掐了掐自己,埋下眼里的嫉妒,沉默的和霜落走了一段,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转弯去了祖母的院落。
姚霜落微微一笑,深深呼吸一下,这个家还挺有意思的。
不知为什么,她明明已经陨落,却从大夏朝国公府的嫡女,变成了天凌朝吉安候府的长房嫡女。天凌朝,好奇怪的,任她博览群书都闻所未闻。
十二岁,花骨朵般的年纪,却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容颜,而且有一样的能力和心计。
姚霜落猜测,这可能是自己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