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上下打量人,嘴角的笑意仍然不变,这让惯常审视别人的景颜略有些不自在,前者却没有丝毫在意的意思,反倒露出一个更加深的笑容——早就听闻木清尘传言,乞巧节当晚口出金句,拔得头筹的小姑娘似乎对他们家王爷别有心思,赠以黄金面具,想来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姑娘了,竟然女扮男装和风澈寒一起逛青楼,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温远,”风澈寒站起身来,似乎对这个不速而来的客人并未感到惊奇,“啊景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颜温远,喏温远,既然你来了你就自个儿介绍吧。”
来人闻言毫不客气地落座,打量的目光这才收回,笑意盈盈道,“久闻景姑娘大名,在下颜温远,是这间青楼的主人。”
景颜心中猜测了半天,万万没想到来人是这样的身份,虽然心目中大为惊奇很快又恢复镇定,忖度了一番自己倒也笑了,“想知道景颜是怎么想的吗。”
“哦?”兴致被人撩了起来,不由得认真听人说话,“说来听听。”
“锦绣丝绸,非官即富,木槿空竹,许是闲人雅客。颜公子指甲修剪短齐,指腹又有老茧蜕过的痕迹,应该是长年弹奏琴弦的乐器所致。”轻轻凑近嗅了嗅,“从颜公子上楼梯到就座景颜一直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胭脂味——哦恕我冒犯,我所指的不是女子所用——准确的说类似女子所用可又有些差距,是能在众多味道中清晰可辨的。我开始想,颜公子大约是个乐师,长年与歌女舞女相接触,或者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饱读诗书但是有可能经常流连花柳之地,再或者,有可能是戏子之流,”滔滔不绝说了一大段越说越离谱,景颜赶紧改口,“我并不是冒犯之意,我的意思是,有可能是私园或是皇室专门供养的青衣”
颜温远认真听着人的推测,言毕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口一笑,“景姑娘绝非等闲之辈,虽然我的身份没有被你猜中,可是你惊人的判断力和准确的推理能力确实让颜某大开眼界,而且虽没猜对,你的答案却多次与我的真实身份擦肩而过。你所说的乐师是我的职业之一,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也是我的标签,长年流连花街柳巷,喏,你看看我现在可是长居于此。难怪清尘在我耳边夸奖景姑娘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虽然不是第一次与她交谈相遇,这却也是风澈寒第一次见到这个弱小的女子与众不同的一面,在脑子里盘算了一番,这还是那个自己调查中所说的胆小懦弱c不值一提的慕凝桐吗?不,这绝对是另外一个人,眼前这个女子和调查上说的慕凝桐绝非同一人,除了相似的样貌和背景,风澈寒实在不能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告诉自己这是慕成烟的那个被欺负得无奈跳水的二女儿,除非——慕老狗实际上不止两个女儿?也许这个景颜,是慕凝桐的双胞胎姐妹?这种推论完全有可能,可是问题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真正的慕凝桐去了哪里呢?还是说,落水之后,死掉的是慕凝桐,而眼前这个女子从此之后代替她活了下来这也太扯了,不能是这样吧风澈寒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自己乱加戏,慕凝桐就是景颜,景颜就是慕凝桐,这个女人绝不如档案上所言那么简单,故意伪装成单纯无害的一面实际上才是冷静灵活——不不不,不能再思考下去了,风澈寒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再一想这个人确实也从未做出过任何有伤大家的事情,反而不管什么时候都在设身处地地为身边人着想——这件事还是原原本本的告诉五哥比较好,五哥机智过人一定能参透其中原因。
这边风澈寒独自寻思了半天,那边颜温远和景颜已经聊了好一会儿,景颜知此人并无恶意,并且思考着人的身份与风澈寒c南宫瑾煜走近,想他应该是可信之人,便将出宫事由告知他,恳求他能出手相助。颜温远亦觉得这个小丫头亲切可爱,甚得他心,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