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之后,诸葛搂异在书桌上抓起一根秃头的毛笔,蘸饱了墨,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指着那圈对我说道:你坐进这圈子,然后从我手里赶丛芒。
说罢自顾从大螃蟹上下来,爬到自己床上,那大螃蟹自去洞边角落,将腿脚收拢,匍匐不动。诸葛搂异从床旁边的锅内捞出一只大海胆,就在床上剥壳取肉,任由汁水横撒床上,两指掐肉送入唇齿,浑然不顾。一边吃一边说道:现在开始了,你入圈吧。
言罢将一枚大核桃放在了桌子上,那核桃有个小洞,我一眼便知,那就是丛芒所居的大核桃,刚才诸葛搂异听闻门外动静,带着丛芒出门看视,十六海刺的石幡想对诸葛搂异动手,他掐着使虫诀,让丛芒拿十六海刺众人骨髓疼,石幡负痛当即从螃蟹壳上瘫倒下来。即是此虫之力。
既见丛芒,我乖乖走进墨圈之中,盘腿坐下,望着诸葛搂异痴痴的笑,不是我嘲笑诸葛楼异的吃相,而是当年鲁虾蟆传下的夺虫抢兽之法。当日鲁虾蟆在柳树沟专门传下一套偷天夺虫的手法,这是坑同行的道门儿,所以虫书里不能记载,以免后学把前辈小瞧了去,只能师徒口口相传,而且正如诸葛搂异所言,貌似只有我们这一支才有这种龌龊手法。
鲁虾蟆传下的第一招,叫作气迷心,为保险起见,先要对方气迷了心,怎么恶心怎么来,最简单的套路就是先对对方痴痴的笑,让他发话问你,言辞相怼。当然不把对方气迷了心也能夺虫,但如果对方道业高深,是有不成功风险的,我背水一战,生死攸关,要打有把握之仗。
果不其然,诸葛搂异在床上吃着海胆问道:你笑什么?
我对诸葛搂异说道:我笑你吃相很难看,这么大年纪的尊年人,还和孩子一样,吃饭滴答汁水,不行你做个兜兜围在脖子上呀,你看看你这幅吃相,你看看你这家里乱的,和垃圾场一样,哪像人住的地方,猪随便拱拱都比你这里强。
诸葛搂异闻言吧嗒一下把海胆仍在了床上,气愤道:你什么意思?这和咱们赌赛有关系吗?你小兔崽子是不是想找打?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约定赌赛时,并没有约束其不能动手,万一拿刀动杖,我不是对手,他三十多个奇虫,我什么都没带进来,即便带进来,虫打虫,明显是群殴我,白白折了山坠子和变天吼。
因此我说道:你赌的起赌不起?你要是赌不起,我跟着十六海刺回锁鳌礁得了,如果赌得起,你就不能让任何东西走进我这个墨圈,也不能动手打我,动手算怎么回事?以武力将我打跑,算什么文斗赌赛,本来我就打不过你嘛。
诸葛搂异略一沉思说道:行,你在墨圈之内,我不动你,但在墨圈之外,我可以任意行事。
我当即道:那行,咱们一言为定。
赶虫之法,一旦虫被人赶到手,外人再也难赶回来。要想偷天夺虫,专有张夺虫符,用此符横夺罗文尚这种手段不甚高之辈的虫时,直接下手即可。诸葛搂异手段莫测,地字门我了解甚少,因此要用激怒之法,这夺虫符要看赶虫人与虫之间的关系,选在关系最薄弱的时间段下手最好,人心神迷乱之际,与虫关系最为淡漠,动怒是最好的方法。鲁虾蟆教我赶虫之时,画虫符就教了三年,每一张虫符都亲自画了一张送我,我百宝囊里虫符三百余张,就有这夺虫符,是现成的,当时我认为这辈子用不到夺虫符,将其放在一叠虫符的最后面,取的时候也方便,只怕诸葛搂异与丛芒人虫灵属极深,我道业尚浅,不敢保底,只能激怒与他。
当下我对诸葛搂异说道:老诸葛,你这一生都是独居吗?
诸葛搂异道:和咱们赌赛没有关系的事,我不回答。
我当即盘腿笑道:你是不好意思说吧?你这人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喜欢男人?我目测你是,喜欢男人的粗壮阳物吧?因此孤独一生,女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