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童道:别逗了,你拦得住吗?
两句话间,楚凤楼已经扑在了那怪物身上,尖牙利爪已经在怪物身上掏了一个洞,那发着微光的液体从洞口喷溅而出。
楚凤楼洋洋得意,在怪物一侧叫道:长得怪唬人,却原来是个银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舌头一舔,肚子就破了。
按理说,楚凤楼在变身之前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已过知天命,快到了耳顺的年纪,人老不以筋骨为强,平时处世,也是维诺怯软,只耍小心眼,从不争强好胜,此番依附狸猫身体,忽然暴虐非常,一言不合,爪牙相加。别看他身体不大,却力出无穷,非虎狼所能及。想来忽然炼化成猫形,性情上总会发生些变化,时间长了,还会伴有精神类疾病,这都很正常。
可接下来一幕让我震惊不已,楚凤楼叫嚷声一落,觉得自己已经胜利,往回走时,忽然头重脚轻,有些迷瞪。
那怪物肚子破了一个洞,发光的液体不断往外喷溅,怪物身体反而越来越大,喷检出的液体在地上流淌一片,宛如夏夜的小池塘。
楚凤楼走至篝火旁边,一头扎进了火里,林慕蝉眼疾手快,猛地向火中踢了一脚,将楚凤楼踢出火堆。
我意识到,楚凤楼这是在自杀。
紧接着自杀情绪开始蔓延,柳向晚说道:活着有什么意思?说罢,就地拾起割羊肉的尖刀来,攥在手中,仔细端详着刀刃。
韦绿也吼道:我这辈子太伤心了!
她呼喊着初恋的名字,从草甸子地下,搜出了黄金童那杆运动步枪,将枪口顶在了下颚上。
黄金童带着哭腔说道: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我真窝囊,不如了此一生。他见韦绿拿走,从草甸子底下拿出张舒望那杆松鼠十二号,也顶在了颚下。
张舒望去抢黄金童手中的liè qiāng,对黄金童说:我先来,你给我收尸,快八十了,连张裹尸的破席都没攒下。总得有把黄土吧?
林慕蝉对我说道:王得鹿,来生再见,我就是个魔鬼,一生做了太多坏事,我不该留在世上,我得先走一步了。
林慕蝉说话间,将神农古镰镰刃倒过来,要趴在地上刎颈。
瓜力士范令玉也开言道:人生长恨水长东,为什么人间有这么多悲欢离合事,看倦了,看倦了,不如一丈白绫,早上天台。
说着解下自己麻绳腰带,要寻树上吊。
瓜力士身旁的泥壶子,此刻从壶嘴里突突冒着热气,说道:那位行行好?一锤子把我砸了,有我这样的吗?太丑陋太丑陋,我不该在人世啊。
我看见那一汪发光的液体,忽然一阵悲痛涌上心头,我竟然流浪十三年,有家不能归,有房不能住,有钱不能花,飘蓬江湖,打打杀杀,饥一顿饱一顿,朝不保夕。有父母在堂,还有个未曾谋面的小妹,却不能和他们相见,咫尺变作天涯,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连林慕蝉都要自杀了,我何必苟存与世间,真的毫无意义,红尘不过如此,活着只不过是比死了闹腾些。
想罢,我从腰间拔出了鹿骨刀。
鸿蒙老道顿足捶胸,口道:坏了坏了,着道门了不是。
说罢双手在空中舞动,只见周边人手中所持的利器呼啦啦都飞到了鸿蒙老道胸前,在半空中团成了一个杂乱无章的团子,包括我的鹿骨刀。这是鸿蒙老道搬山运海之法。十分厉害。
鸿蒙老道收走了我们的利器之后,楚凤楼再次冲向篝火,鸿蒙老道隔空推手,使了一个八步打灯,楚凤楼怪叫一声,被震出三十米开外,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其余人等虽然心下明白,却都口眼歪斜,自己对自己恼恨不已,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地上。
鸿蒙老道将手上下一翻,指天画地,我只觉得胸口一震,瘫坐在地上,再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