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绿老大不乐意,几夜就被林慕蝉三言两语给安排没了,但见黄金童频使眼色,没有发作。心中大为不快,你林慕蝉没有床榻之欢,就不考虑别人了?
当下计议已定,黄金童说道:乍回故里,不能两手空空,叫人嗤笑了去,得置办点东西,显得咱们不是蹭饭的。
我叫道:黄大哥,我一十三年不曾回家,回一趟,我父母会为点东西看轻我?这话也太不着调了!
黄金童道:不然,固然不会看轻你,可是会看轻我们,咱们得准备准备。
韦绿叫道:你准备个屁,咱们有钱吗?
柳向晚说:我有!
林慕蝉竟然破天荒的替我推脱道:不好再用你的钱,现在王得鹿的虫斑已解,他能自己赚钱的,老用你的钱,我俩心里过意不去。
这明显是说话给柳向晚听,一句话把柳向晚堵的脸色发白,本想赌气不跟着我们去,可自己留在学校,过年期间连吃饭都是问题,不得不跟着我们,如若留下,还得天天担心李子豪再来下i yà一。
他们商量的内容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脑海中翻滚的是我童年寥寥的记忆,终于要回家了,心间琢磨该是一番怎样的情形。
虽说不用柳向晚再ti g一ng金钱帮助,但黄金童最终让柳向晚从她家族公司驻鲁北分支机构借了一辆七座越野,林慕蝉最终没有争过黄金童。
我平生第二次坐车,终于能回家了。
阔别十三年再次踏上故土,心里面翻江倒海,汹涌澎湃,沿路风物早已沧桑变幻,找不到当年一丁点影子。
柳向晚用导航勉强找到了虱子头村,乡间那条小土路早已变成了柏油路,周边曾经绿油油的农田,变成了一排排的厂房,唯有一个建筑物我似曾相识,因为那栋建筑物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友谊塔。
正是当年钉死大虫的那根钻杆,始终没有被拔出来,为了掩乡人耳目,在此修建了一个塔将那半截钻杆遮住。那建筑物建成也已十多年,周身斑驳破旧,但这是家乡唯一能与我有直接联系的风物。
驶过友谊塔,进了村子,村中面貌与当年也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老房子都不在了,起了许多二层小楼,完全没有了儿时的记忆。
但我家我还是能找到的。
当日朔风烈烈,胡同里一个人也没有,枯叶和废纸片刮的漫天飞舞,正应了那句话,昔我往兮,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
下了车以后,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去敲大门,咚咚咚三声过后,大门里面咣当一声拉开了门栓,弹出一个小脑袋,是个小女孩,我一眼就知道,她是我未曾谋面的èi èi,我走后才出生的,当日李文强和虫孩都曾提到,她眉目婉转之间有我妈妈的神韵。当时我差点哭出声来,小妹问道:你找谁?
我说:èi èi,你哥哥回来了。
小妹疑惑道:哥哥?哪个哥哥?我亲哥叫王得鹿,不过我没见过,你叫什么?
我带着哭腔说道:我就是王得鹿。
小妹一听,扭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爸妈,我哥哥回来了,我哥哥回来了。
我也跟着小妹走进小院,只见堂屋之内走出两个人来,闻听哥哥二字,慌张出来看视。我一见泪眼朦胧,那两人正是我的父母,鬓间已有斑驳白发,老了太多太多,我记忆之中,他们才三十多岁,如今已变作知天命老人,一番酸楚涌上心头。
二老仔细端详着来人,那时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们走近一看,大叫一声:小宝?真是小宝吗?
我小名叫作小宝,除了柳向晚叫过我小名之外,再没人叫过,我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老见状,知道是小宝真回来了,三人相拥哭成了一团。
小妹在旁边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