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还是无意。因为蜃奴走路身段很特别,这种身法步段,早年间叫作八步紧,八步紧是一味药,江湖上以此比喻步伐癫乱,蜃奴每走八步必抽撤一步。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特征,说明蜃奴身体受着巨大的煎熬,凡人被灵物长期所迷,走路必然八步紧,燋毒入体,蜃奴虽也疼痛,剧烈程度却远不及常人,只因体内另一种痛苦长期存在,虽不及燋毒之痛,也能比的上刀剑剐肠。是以张舒望出发点本不坏。
张舒望拿起鹿骨刀来,绕到蜃奴身后,眼睛一闭,抬手就要扎,鹿骨刀往前递出一寸,突然撤回,睁眼来看,嘴里还说道:扎到没?
黄金童叹了一口气道:也难为咱们这帮人了,连杀鸡都打哆嗦,还杀什么人?
黄金童一把夺过鹿骨刀,交给楚凤楼说:姓楚的,就看你的了。
楚凤楼吓得连连摆手,抱着自己的伤胳膊慌忙退避,还说道,你们别欺人太甚,好事想不到我,这杀人偿命的事叫我干?想得美,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我说道:算了,由着蜃奴痛苦去吧,反正咱们也帮不了他,干脆,开车把他远远拉走,省的竟给咱们添麻烦。把他的窫寙骨链、梅心八卦锁和冰锥都还给他。
赶吞吐兽时,我们一直认定是没主的东西,不曾想到有人会绑架吞吐兽,纯属误会一场。
张舒望道:这些东西不需要还给他,你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蜃蛤迷人入壳中推磨,这是那些可怜人随身物品,就凭这三样东西,可以想象,多少江湖高人着了蜃楼的道儿,本是些不义之宝,我们取之何妨?
楚凤楼连连点头,他可不想一件东西都剩不下。
黄金童反驳我道:开车把他拉到远处?全国都解放了,拉到哪他找不回来?不妥不妥。
我反问说,那你说怎么办?
黄金童眼珠子一转说,你别说,我还真有个主意,抬上蜃奴跟我来。
楚凤楼道,说得轻巧,谁敢抬他?万一被咬一口怎么办?
黄金童喝道:用你车上那个行军床。
楚凤楼不敢怠慢,从车上拿下行军床来,我们七手八脚的先用破布将蜃奴的嘴堵上,主要是防备他咬人。
我和楚凤楼用行军床抬着蜃奴,楚凤楼只用一只胳膊抬,相当吃力,路上频繁与黄金童替换。
我们跟着黄金童走入北面山林,柳向晚执意要跟着我们走,被张舒望劝下。林慕蝉恼怒要远走西北,也被张舒望劝下。正拉拉扯扯之际,我也顾不得劝林慕蝉,毕竟蜃奴归宿问题是最棘手的。
我和楚凤楼走的大汗淋漓,跟着黄金童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转入北山,行进了约四五里地,已是荒山老林,走到一处小山谷中,黄金童打着手电筒四处寻觅,仿佛早先丢了东西似的。
找了半天,找到一颗歪脖子酸枣树,下面有一块石板,黄金童奋力将石板移开,只听得石板下面水声轰隆,黄金童用手电筒往下一照,是个七八米深的大洞,洞底有条暗河,水波呼啸。
楚凤楼阴笑道:姓黄的,你也想吃独食啊,发现暗河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黄金童骂道:我就怕你个老不死的惦记!
然后转脸对我说道:你看我经常彻夜不归,以为我见天个找小姐吗?实话告诉你,我还干了件正事,找到一条暗河,至于有没有流棺,我就说不上来了,这里距离薄姑城旧址已是很远了,咱们把蜃奴封进去,等有一天拔了蜃蛤再回来找他。
楚凤楼道:别瞎白活了,这要是投进去,不被淹死,也得饿死啊。
黄金童道:你懂个屁,就知道胡扯!这暗河里有的是盲鱼,生吃也饿不死,那玩意儿久服长生你懂不?我把他推里面是他造化,怎么可能会淹死,咱们不会给他扔几块木板?再者说了,你当暗河里全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