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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枪翎,刀(凡鹰,两只翅膀叫作刀,掉刀亦即翅膀耷拉,非上品)耸尾阔,志宇非凡。我不禁喝彩道:“好一架海东青!这叫铁背十三翎。”

    按说,海东青不能出现在山东,古出远东地区,女真之地,可林慕蝉就来自东北,也没准机缘巧合下,在某个荒山野岭救活过受伤的海东青。流浪嘛,什么事碰不上。

    海东青虽然难得,却是流传最广的一种羽虫。乾隆都曾夸赞说,羽虫三百有六十,神骏最属海东青。

    辽东有一种隼,十余万中才出一架海东青,是一种小虫,此禽不在大小,虽与鹁鸽一样大,也能上天拿天鹅,赶虫的前辈多有蹲海东青的。

    有笔记曾说,赶虫这行是从蹲鹰发展起来的。

    站在林慕蝉肩头的这只,还是海东青中的极品。隼不是鹰,隼认家认户,玩熟了,可以放出盘飞,早出晚归,鹰不认人,养的再熟,飘的几率也大。隼靠速度爪击,鹰靠腾挪抓拿,隼习惯长空一击,鹰适合林间溜边,隼发现猎物,往往直冲天际,然后俯冲,速度飞快,在猎物背上致命一爪,有时能打穿一个洞,鹰也拿走兽,隼多拿飞禽。

    凡鹰隼入手,第一步要开水,鹰隼火气大,先喂水消火,然后鹰把式得把住一口食,喂多了,欺头不足,喂少了掉膘,小鹰隼不用熬,直接上窝子,架出去开脸,那里人多去哪,混个脸熟不怕人。

    大鹰隼就得占游架,喂姜片,慢慢熬,熬出来才敢架出去,小鹰隼带窝子,窝子里有根线,看见猎物和扔飞镖一样扔出去,它自己就抓,大鹰隼得盘飞,能做到隔山喊鹰方才可以,就是隔着一座山,一吹鹰哨,能回来,就算盘好。

    要是回不来怎么办?好办,再去淘换另一只,鹰隼盘飞不回就叫飘了。这东西,讲究的人家只玩一季,当年捉当年放,因为它们还要远远迁徙,繁衍后代,所捕的猎物,也多是獐兔狐獾,而喂鹰隼的肉却是牛肉,用牛肉换兔肉,也是个败家的活儿,所以形容纨绔子弟多叫飞鹰走狗。

    很显然,林慕蝉与纨绔二字相形甚远,最起码,称的起纨绔也得衣食无忧,林慕蝉还在守垃圾箱的阶段,自己衣食尚且不周,养狗也是嚼用,更没有力量养什么食肉宠物。

    于是,我问她,你从哪淘换的这么铁背十三翎?

    她竟然一脸错愕,反问道:这隼叫铁背十三翎?

    说话听音,就养鹰来说,林慕蝉就是个空子,我问她知不知道喂食的时候的下垫儿,鹰是要定期吐轴的。所谓下垫,就是喂毛羽活食或者以动物毛裹肉喂食,因为毛发骨头会在鹰隼胃中形成一个小球,起到刮胃的作用,然后顺嘴吐出,在自然界中,鹰隼也是要吐轴的。

    林慕蝉知道吐轴这回事,但从没想过人工使喂养的鹰隼吐轴,所以林慕蝉养隼,显得不伦不类,既不是鹰把式,也不是附庸风雅。

    既然天下的飞禽都得怕林慕蝉,何以这海东青就不怕,也令人费解。黄金童问的比较直白,林慕蝉避而不答,她身上仿佛有个极大的秘密,不肯公之于众。

    林慕蝉证明了讨鸡肠子不是为了自己吃,架着海东青,对众人说道:“天很晚了,我先回去,明早再来碰头,咱们明天去造沸水井冰吧,其他的事可以交给我。”

    我追问道:“你住在哪里?是不是也扎柴堆?”

    林慕蝉微微一笑道:“我住的地方,你们去不了!”

    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

    当夜,楚凤楼让张舒望给匀了一床铺盖,就在半截门卫室里睡下。

    我望着星空,却久久不能入睡。十年来第一次混迹市井,有幸遇到了林慕蝉这样的同病相怜者,是第一个可以和我说话聊天的女子,其实她长得很漂亮,只是蓬头垢面,脏了些,虽然是跛足,但亭亭玉立之时,那份如云的袅娜,更让人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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