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萧何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要入宫。临行前,小十拦下她,她不解,微蹙眉头瞪着他。
“此时万不可冲动,先打听清楚再从长计议。”他仍是担心她冲动行事。只因他知道她脾性,对于自己一方的人,总会特别看顾,有时便为了救人,而失去素日里的冷静。这虽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萧何嗯了一声,便越过他,出门去了。
今日不用早朝,萧何早早地来到御书房门口,刘公公果然在那里候着,便知是慕初然已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刘公公远远地见到萧何来了,便迎上去施礼,“萧大人,可是来见皇上的?”
萧何向刘公公郑重回礼,道:“非也,本官是来找刘公公你的。”
刘公公微微一愣,遂笑道:“不知大人找老奴有何事?”
萧何才解释道:“听说昨日御医薛良安犯事,被锁入京兆府衙的大牢里。这薛太医曾于本官有恩,几次救治本官,故而想问一问他所犯何事?还望刘公公指教一二。”
刘公公一摇拂尘,偏头犯难,“原来是为了薛太医啊,这”
“难道他所犯之事还犯了忌讳,不能与人言?”萧何大惊。
刘公公抬头望了萧何一眼,将其请到一边廊下,才轻声道:“此事涉及后宫,老奴也不敢多言。总之是有人举报薛太医借看诊之际毒杀太妃,又将太后风寒误诊为中毒,才使得龙颜大怒。”
说着,刘公公又抬头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才继续对萧何言道:“此事证据确凿,本该是按极刑处置的,但皇上却认定了薛太医尚有同党,便交给京兆府去查办了。萧大人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毒杀太妃?证据确凿?”萧何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一旦定罪,薛家上下都不保了。
“若无其它事,老奴要去御书房外候着,以免皇上传召时,不见人。”刘公公又向萧何施了一礼,便转身告退了。
萧何本来想问这证据到底是何物,却见刘公公言辞闪烁,有意回避,便不再追问,由得他去了。
近些时候,宫中并无太妃过世,那便是前些日子的事了,那么久之前的事,竟然又被人翻了出来,这显然是处心积虑的谋划了。看来不一定跟慕初然有关。
但事情涉及到太后,也许跟太后有关也未尝可知。
只可惜这能吐真言的药,只有一瓶,否则也给太后喂上一瓶,让她老实交代,到底有何诡计。
眼下看来此事,最清楚整个过程的,除了薛良安本人之外,就是慕初然了。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萧何这药是不得不下了。
她先到了集贤殿,这事确实不能过于着急。
慕初然定然已经料到自己会担心薛良安之事,若自己表现地太过急进,反而是失了方寸。越是此时,自己才越要镇定。正如小十所劝,一切尚需从长计议。
在集贤殿里,萧何与御史院的太学生闲聊,从史书上的趣味,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故意将话题慢慢引至现下。她故作漫不经心状,问道:“前些时候后宫殁了一位太妃,你们可知道其身份来历?”
有人举手,“大人可说的是今年二月初殁了的那位淑太妃?”
萧何隐约记得正是自己带着慕云景离开皇宫那段时日,而那时宫中也唯有这位淑太妃过世。她点了点头,“正是。”“学生只知道先帝在位之时,因她诞下了二皇子,才被封为淑妃,至于其它,因为年月久了,也不曾有人说起,便不得而知了。”他说的确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