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明虽未多言,但心里却也不是滋味,毕竟养在膝下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送给别人了。如今也只能劝自己一句,女大不中留,来稍微宽心了。
两个姨太太望着那阵仗,一个想起自己儿子娶妻纳妾时的光景,一个犯愁自己儿子该如何讨个能帮衬上的媳妇,各怀心事,反倒是出奇地安静了。
迎亲队伍自双花巷出来,过明珠大街,再转到朱雀大道。
负责维护道路秩序的是京兆府衙的人跟礼部的一些人,就在明珠大街上时,他们遇到一对同是嫁娶的队伍。那边也是吹吹打打,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而清道的差役都被挤到一边。
领头的一见这架势不对,怒喝道,“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县主出阁的喜事吗?凑什么热闹,还不快让路!”但另外那队人,挑夫c乐师还有跟着花轿边上的丫鬟们,一股脑儿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解释道,说的是某某家的xiǎ一 jiě,又是谁谁家的表亲,请官爷开恩,莫误了吉时。
一边有人解释着,一边有人就给为首的那几个差役都塞了沉甸甸的小钱袋。
他们握着手中的钱袋掂量了掂量,这份量着实不轻,一个个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已经松了许多,于是乎,大手一挥,放行让他们过去。这些人才赶紧又抬起花轿,朝着相反方向去了。
此时县主的喜车才重新上了道,继续按照原来既定路线向前。
本来是队首的达朵,不放心似的调转了马头,转到后面喜车附近,问了问情况。边上的人照实禀报了,他特意还问了问喜车里的新娘是否安好。里面的人柔声应了一句,达朵才放心地露出一个微笑,重新策马回到队伍前列去了。
那句应声,便是他一剂心安良药。
就在方才,众人堵住喜车时,又有人与护道的差役发生小小争执,花轿上坐的柳璎珞便跟喜车上坐的柳璎歌,悄悄掉了包。
柳璎珞坐上了喜车,便知自己此后要以èi èi璎歌的身份活下去了,虽有些古怪,但若能与心上人相伴一世,她也心甘情愿。而柳璎歌坐在花轿之上,被人送到段衡新置购的别苑里。
这处宅子,连母妃跟èi èi都不知道,他本还没想好这地方要做何用,却被萧何一句话就征用做了柳璎歌安置之所。
现下柳府也会收到柳璎珞的亲笔信,说自己南下游玩去了,过些时日便回来。
她临行前按照萧何的计划准备了大约二十多封书信,每隔几个月,由段衡帮忙找人送去柳府,等两三年后,柳璎歌嫁人,再报信家中,就当做是柳璎珞嫁人了。
如此一来,也算是瞒得滴水不漏了。
这送亲之事,萧何刻意避嫌,没去观礼,在集贤殿内看她的史书。
却不想,慕初然派人来传召她。
萧何微微皱眉,不知道这慕初然又为何事来召见自己。
进了御书房之后,萧何一副谨慎小心作派,看得慕初然眼底暗生笑意,心道,她究竟何时才能坦坦荡荡地立在我面前,直视着我的眼睛。
“爱卿今日没去观礼?朕还以为你跟赤水王私交不错。”慕初然问道,却是明知故问。
萧何欠身一揖,道:“臣与赤水王不过泛泛之交,谈不上什么私交不错,此次婚事由陛下钦赐,又有礼部监管,一切井然有序,无须臣去多舌,自然也无道理去凑那些热闹。”
慕初然见她答得亦是谨慎,便笑了,“不过朕听说在明珠大街上,遇到另一迎亲队伍,不知爱卿可知道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