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跪在殿中,小心谨慎地应道。
“柳家?”冷轻痕反问了一声,想起来柳深明家的大女儿柳璎珞,那姑娘她倒是真心喜欢,性子温和,模样也俊俏,艳而不妖,清清丽丽。
“听说是让皇上给召去了,画师没找到人,就没给她们俩画。”
这些只不过是事后检查的时候,对着名单,发现少了两个。
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们俩是提前走了,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从皇上的御书房里出来的。
若是照实这么跟太后说,定会怪罪他们看管不利,连给几位少女画个像都办不成事,还不知道会被罚什么呢
当然只好把事儿都推到更大的那位身上。太后总不至于去找皇上对质,问他为何会把人叫走吧。
冷轻痕一听,眉头微蹙,先前她准备给皇上说媒的时候,明明他是不愿意的,怎么一转身他又把人召到自己跟前去了,难道他改了心思。
“行了,哀家知道了,你且退下吧。”她挥了挥手,让这主事先退出去,自己才细细琢磨琢磨。
若是皇上当真回心转意看上柳璎珞,那倒也是好事,柳家如今式微,就算出了一后,也不成什么气候,反而会因此更加仰仗皇恩而格外效忠。
等到殿里的人都退下之后,暗卫统领吴天,如鬼魅一般悄然落到冷轻痕脚边,伏低身子,跪得端正。
“何事?”冷轻痕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个时辰,他本不该出现。
吴天双手捧上一个精致木盒,举过头顶,“这是李尚书献给主人的礼物。”
冷轻痕翻手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两套镂空金丝珐琅护甲,总觉得这颜色不够喜庆,看着不入眼得很。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将目光落到这盒子上。
“他又惹了什么祸,想从哀家这儿寻个什么免罪的法子?”语气是尽是轻蔑。
慕初然不喜后宫涉政,这些年明面上冷轻痕已不过问前朝诸事,但她毕竟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纵然是不闻不问,对于很多事依然有发言权,对于皇上习性的了解也是那些朝臣们远不能比的。
李照庭好不容易攀上了这条船,无论如何都不愿再下去了。
“他说是孝敬您的,别无他意。”
“打开瞧瞧。”冷轻痕声音虽冷清,但却难掩好奇。
这盒子里打开之后,是一颗深海珍珠,浑圆亮白,边上还有一包已经磨好的珍珠粉。
冷轻痕常用的那道美颜回春膏,头一味便是要这深海白珍珠,这样一颗便要白银二十两,普通人家全家老小十几口人三个月的开销。
兑成回春膏,也不过只能用上两次而已。看这边上的珍珠粉,差不多该是四,五十颗珍珠制成。
自从她用了这美颜回春膏,效果极佳,便是日日都要用了才心安,早晚各一次。
唯有这般坚持,才能让她肌肤如二八少女一般紧绷白皙。只不过再怎么保养,她年纪已逾四十,沦为老妇人,命好的早已是奶奶了。
这李照庭到底是孝敬她,还是在提醒着她已是年老色衰。冷轻痕冷笑了一声,伸手将那盒子盖了起来。
“你说哀家老了吗?”
吴天保持着双手过顶,举着盒子的姿势,答道:“主人依旧风姿卓然,非凡尘女子可比。”
冷轻痕又笑了一声,却比刚才那声暖了一些,“你这张嘴,真刁。”明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说得十分中听,让人不想去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