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朵干脆自己伸手抹了一把脸,凑上前去,身子半趴在石桌上,盯着萧何,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说着:“原来你是觉得我不爱洗澡,所以才不肯答应?这有何难,只要你点头,咱们回去之后天天洗澡都行。反正部落一向是跟着水源走,你想怎么洗都行。”
若是大殷男子对女子说出此番话,怎么样都会有一种猥亵下流的意味,明明是很失礼的唐突之言,被达朵这么带着几分天真的脱口而出,竟还让萧何看出几分真诚来。
她遂把酒杯放在一边,才对他慢悠悠地说道:“赤水王,你想太多了。”
被萧何连番拒绝,他也不泄气似的,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本王能追上草原上最快的骏马,还不信降不下你这小女子。”不过他这口口声声地提着自己的身份,实在让萧何有些担心,才正了颜色对他交代道:“赤水王,如果你想萧某早早人头落地,你就把刚才那番话挂在嘴边时常多提几遍。”
达朵一见她脸色沉了些,便帮她杯中再斟满酒,亲手递了过去,“你放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又不是三岁稚儿,只不过你要肯跟我走,以后也不用过这窝心的日子了。”
萧何叹了口气,他是真明白,假糊涂,自己再跟他说上一万遍,恐怕也能让他知难而退吧。她转着眼珠,把酒杯送到唇边,“赤水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已有心上人,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道理你该明白。”
“你有心上人?是谁?”达朵眉头微微皱了皱,追问道。
萧何随口编了一句,后面的还没想好,先随便搪塞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知道我心上有他在,便不会再做他想。”
“他也知道你是女的?”达朵狐疑地补充了一问。
“自然知道。”萧何玩着手里的空杯,心想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好,你约他出来,我要跟他决斗!”达朵轻描淡写地说道。
咔的一声,萧何把空杯给捏碎了,瞪大了眼睛,望着达朵,“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赢了他,我也不会跟你去。还有,你身上那伤,不想好了?”
达朵回望着她,笑意盈盈,“看,你还是挺关心我的,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萧何欲哭无泪,真有一种出了门口就踩屎的感觉,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难缠的主,还死咬着不放了。也是自己嘴贱,怎么就想着编了一个心上人出来,非但没把他堵上,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快!叫人拿烧酒,拿白布,替你家主人止血!”达朵忽然捉住她手腕,萧何一愣,才发现不知觉间她攒着茶杯碎片把手心不小心给划破了。
红珠拿着药箱就过来了,麻利地替萧何处理着伤口,止了血,上了药,包扎好之后,才小心嘱咐,“公子,千万注意了,否则手上就要留疤了。”
红珠退下之后,达朵叹了口气道,“你原来也是个烈性子的,我倒是给忘了,你是怕我伤了你心上人?才失神把自己给伤了?”萧何斜睨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已无用,便干脆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我倒有几分羡慕此人,他到底是谁?不如你介绍我们认识,说不定还能多个朋友。”达朵对萧何这虚构之情郎,生了兴趣。萧何心里暗暗叫苦,我上哪儿去找个心上人给你认识。
达朵带着人在萧府上也待了半晚上,肉也吃尽了,酒也喝光。
萧府上下跟过年一样,人人脸上红光,油光,满是喜色。好不容易萧何才把这尊大神给请走,接下来她该犯愁了。
回到屋内时,红珠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