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见萧何也对自己钟爱的花朵如此感兴趣,心头的失落散去,微笑道:“若你喜欢,到时我便送给你。”
萧何也笑道:“如此大礼,萧何受之有愧。”
李南柯有些羞赧,但还是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何便也不再推辞,只担忧道:“我只怕府中无人精于花木之道,不能悉心养护,令之失色,反而暴殄天物,也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
李南柯也犯了难:“这”虽然倾心萧何,但她自幼爱花如命,也不舍得自己悉心培育的名种菊花就这样无人照管,凄然跌落北风中。
萧何佯装灵光一闪,笑道:“不若你将种植花木之道传授与我,便不必担心无人看顾,这样方不负这世间难得的名种菊花。”
难题迎刃而解,李南柯也欣喜不已,对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非常满意。
萧何见月正中天c夜色已深,也无话再叙,便对李南柯道:“更深露重,花园里湿气亦重,再待下去恐怕会受凉,我送你回去吧。”
李南柯见萧何如此温润,心中已是暖如春水,低声应允:“嗯,多谢萧公子。”
萧何便将李南柯送回了厢房,约定明日向她讨教种植菊花之法。
待李南柯关上房门,萧何的面色才沉下来,眼中的温润亦立时变冷。
慕初然,这也许就是上天赐给我,向你复仇的机会。
她之所以提出学习花木之道,不过是为了创造一个合情合理与李南柯多加接触的机会,不至令人生疑。
李南柯年少单纯,久居深宫,又对她有所倾心,不需多少时日,定能令她一颗心全落自己身上。
只是,想到那如花的笑靥c纯真的眼眸,萧何总有些狠不下心。但若不这样做,她的大仇,此生再难得报。
一想起父母惨死的模样,萧何便硬起了心肠。
况且,这对李南柯而言,未必不好。以太后那般毒辣深沉的性子,李南柯嫁给了慕初然,在深宫之中也必将如履薄冰c战战兢兢,还要面对将来的后宫争斗,吉凶尚未可知。
自己虽然利用了她,可也一定会想好万全之策,护她周全,必不让她因自己而遇险。
想到这里,萧何再无犹疑,断然转身,走回自己的院子,目光坚定,再无可移。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这正是李南柯最喜欢的季节。
若在往年,她一定会在奉国皇宫中侍弄她那些世难得见的名种菊花们,但今时不同往日,大殷之人本就不爱花木,连普通的花草都不放在心上,自然更不可能花费极大的物力去培育名种花木,故而摆在她和萧何面前的一盆白菊都已算罕见。
饶是如此,李南柯都已经非常满意了,有些感激地对萧何道:“‘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我来大殷这段时间,所见菊花一色皆黄,这盆白菊,必定十分难得罢?”
萧何浅浅一笑,显出温润如玉的君子风度:“你远离家乡,定是十分思念国中的名花,能让你聊以慰藉,不算什么。”
李南柯愈发感动,也被萧何的话勾起了思乡之情,遥望着南方奉国的方向,有些惆怅道:“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都城中花市c花会最繁盛的时候。”
萧何颇有兴致地问道:“奉国中竟还有专门的花市和花会么,这我倒不曾听人说起过。”
李南柯看一眼萧何,敛去面上的愁容,淡淡绽开一个笑容,回忆起花市的盛况,对萧何解释道:“大殷无心花木,自然很难想象奉国还会有花市这样的存在。国中爱花者众,自然屡有重金购买奇花异草者,花农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纷纷在花市上展出自己精心培育的名种,犹如喂养千里马的人等待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