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失为一上策
哈,像是在笑自己念头太过大胆。堂堂王府,根基尚浅,八字还没一撇,自己就想着辜负先皇的“天恩”转型做商贾之家,这世上除了我段衡无有畏惧,其它人怕是连想也不敢想吧。
他也不再抑制嘴边衔着的笑意,正好走到了光线不甚明亮的地方,身畔人也不如刚才得多,他便低低地笑出了声。
周围路过的人们只是偶尔瞥他一眼,心想着看衣着穿戴,不知是谁家的贵公子,大晚上跑到这夜市上瞎笑。
如果段衡在意世人的眼光看法,他自然独向玉楼金阙去,世间唯尊是帝王,还作出这一副浪荡的样子做什么?现在放眼去想一想,那时候自己忠君为国,俯首听命的样子也真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就做今天的风流世子。
段衡拿出了腰间的漆雕折扇,在指间抖开,虽然是九月天了,但世家公子这般作为已然成了习惯,觉得自是风流肆意,妙趣横生。
李南柯见到他时,正是这个光景。
哼——大殷的九月天里还打扇子,不是故作风雅就是神经病。
她抱着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包,经过这位世子身边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段衡却犹如发现了什么,唤她留步。
谁知李南柯对于这位贵胄模样的人理都不理,听他唤她脚下更是加快了脚步。
段衡很是不明白,这姑娘怎么了?跟贼似的,越听见人唤她走得越发地快。心下好奇,跟得更紧。
如此走过了北市,踏过了平南桥两回以后,段衡发现这位姑娘走来走去好像?是迷路了?
李南柯显然烦死了身后的这位纨绔子弟,大晚上地跟着一个女孩子不放很有意思吗?她竟不知大殷的人情道理何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她此刻累极了,只想卖掉手中的东西找个客栈舒舒服服地歇下来。
此处离平南桥已经过了约莫几条巷子,夜有些深了,来往的人也不多,对自己应该是安全的。不如就此刻做个了结!此人如若有何不轨之心,自己就一剑要了他的狗命。
李南柯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来人,一双眼睛里满是戒备。
段衡没料到她突然停住,脚下住步不稳险些撞上李南柯。令人意外的是,当他收住脚步以后,一柄长剑已然搁在了他的颈侧。
段衡屈指弹了弹剑锋。和几年之前幕清绾心血来潮拉他学剑法时用的宝剑声音不同,自己颈侧的这把分明声脆音清,显然开过刃的,极其锋利。
这个姑娘,真是颇为有趣呵。
李南柯见他面色不乱,便知晓这是个练家子,没想到自己刚一出门,就碰着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她也不怕,此刻剑在自己手里,他的命也就捏在自己手里。
她不着急开口,段衡也并不说话,二人就这么静静站着,对峙了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李南柯唯恐事久生变,决定先发制人。
“跟着我做什么?”
她穿了件颜色很深的斗篷,仿佛特意为了毫无违和感地融入这夜色,段衡并看不清她兜帽之下的真正模样。只道这姑娘行事出招毫不犹豫,但说话声音倒是像碗盛夏里的梅子汤,清清爽爽,干净宜人。
李南柯见段衡一时并不回答,心里更是敲起了鼓,长剑也更逼近了一分。
段衡感到颈侧的凉意贴着皮肤,莫名觉得好笑。我只是闻到了一阵酸甜清新的香气,猜想你怀中抱着的一包是奉国产的地道金橘,想高价找你买橘子哦,怎么成了现在这副被人拿剑逼问的样子。
他原先并未觉得这位姑娘有何不同,但她的行为实在让人费解。如此一来,这位梅子汤姑娘的身份倒是十分地耐人寻味了。
夜下相疑 夜色独凉,明月当头。月下人影成双,正应是对看忘忧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