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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把萧何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慕初然却觉得这床有些硬,便命人去拿一床天丝绒的软被来,要与自己用的一样规制的那种。又觉得这被子太薄,再次遣人去换。几次三番之后,才把萧何安置下来。

    这个时候御医也已经到了,就在外面候着,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御医上前探视一番,剑伤入骨肉,需要立刻清洗止血。拿出药箱依次摆开工具,正准备解开萧何衣襟,不料萧何此时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抓住领口。慕初然以为他只是男生女相颇为害羞,便劝慰他好好遵医嘱上药,自己带着房中的闲杂人等都出去了。

    自此众人便知道舍身救驾的萧何萧大人,竟然会害羞,此话一直到后来仍传为趣闻,此处暂且不表。

    萧何见众人都离去了,自己先前死死抓着领口的手便也如同泄了气似的放开。

    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对着御医说话。

    “软剑所伤,深约半指,入肉,未穿骨,流血颇多。”

    御医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萧何领口左肩胛骨处的衣服已然被软剑割破,被血污染得扭成一团,使人辨不清原来的颜色。御医只微微揭开来,为她清洗,上药,包扎。每一个过程萧何都觉得仿佛重历了软剑拔出时的钻心疼痛,等到包扎好以后,她已然疼得是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这个时候御医也开好了药方,回头看看她,又取了张纸写了几个字,才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临走时把一张纸交给了萧何,出门去,将另一张纸交给了伺候萧何的侍女,命她速速去取材熬药。

    眼见御医出来以后,许多人都进来看望萧何,慕初然已然不在其中。萧何只闭了眼睛,一份十分疲乏的模样,请大家都散了。

    众人都散去之后,萧何方才取出那张纸,上面写着。

    “殊,姝”。

    萧何看罢心中很是打鼓,把自己的秘密写在纸上交给自己,却并不告诉别人。这个御医想做什么?不过自己真的险些就暴露了女儿身,想着刚才众人面前幸好自己及时抓住了衣领,萧何犹自庆幸。

    慕初然此刻正听着侍卫长汇报抓捕刺客的最新消息。

    美人尖此处水上荷叶众多,下水去捉刺客的话覆盖面实在太广,故而侍卫长并没有擅自采取这种办法。

    刺客身上负有伤,在水中必然不能呆的太过长久,否则必将长时间失血而亡,因此刺客一定会抓紧时间找准机会上岸。故而侍卫长在诸多暗处安排了侍卫蹲守,只等着刺客一现身,到时候刺客在水中潜伏已久,呼吸不稳,必然筋疲力尽,就趁其不备,毫无招架之力时迅速抓捕。

    慕初然听着侍卫长自信满满地汇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良久,他意识到少的是季长歌那种计划完备,给人十足的安全感的策略。然而自己贵为皇帝,又不能丢下颜面亲自带领侍卫前去抓捕,纵然侍卫长再过平凡,也只能如此了。

    慕初然此刻想起季长歌,内心有些无限感慨。

    这个生于云景长于云景的男儿,饮着阆江支流的水长大,习得礼义诗书,刀枪剑法。长成了谦谦君子之后前去边塞从军,几经沉浮兜兜转转做到了久州的守备,久州离云景同在阆江边上,终于能与父母家人住阆江头尾,同饮一江水了。可他爱家乡爱得如此深沉,最终又只能看着肆虐的阆江水一反往日温柔常态,吞没故乡的百姓,甚至自己的妹妹。

    大概真的无法从一个人的模样去判断他究竟有着怎样的人生。眉眼温柔未必真正父慈母怜,眼神疏离也未必家道中落。像萧何那样的眼睛,又会藏着什么呢

    到了第二天清晨,慕初然突然有些想去看看季长歌。

    龙舟上不比在皇都的宫中,所谓关押的地方也不过就是甲板下的船舱,条件极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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