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全国各地都大幅度的降温。北方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几十摄氏度,而南方的天气,在零度上下徘徊。
晚上房间里就像一个天然的大冰窖,呵气成霜。抽干身体里所有的热气,呼吸都是痛的。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其实无论你用何种方式来过你的每一天,时针和秒针走动的速度,都不会和分针搞错。
杨光拿出手机看了看最近一段时间的通话和通信记录。距离最近的一条短信是三天前和高起轩的“长达”十个字的简单问候。翻开通话记录,也是五天前和林夕的“长达”59秒的客套寒暄。
想到这里,杨光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披上一件中长款的蓝色羽绒衣,走到窗户前。窗帘没有拉上,白寥寥的光线从外面大片地透进来。窗户没有打开,仍有呼啸的风从窗框的缝隙中“咝咝”地钻进来。就像夏天的时候,拿着一根冰棍轻轻划过皮肤,整个人止不住地微颤。可现在毕竟是冬天,这种丝丝凉的感觉如同拿着放大镜一般放大了十倍,可能有百倍。
杨光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冬天,一定会感冒。当那吊瓶里面的透明液体,通过细长的塑胶管道,借由静脉,游遍全身。一种慢性的毒药,慢慢地麻痹身体所有的感官。到最后,会有一种错觉,会认为血应该就是冷的。
外面已经张灯结彩地做着过年的准备工作。马路两旁,还挂着枯黄叶子的树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挂上了一盏盏的大红灯笼。部分路牌还贴上了新春贺语。在这个白寥昏暗的世界里,突然多了几处红色。
黑,白,灰——红,老实说,这种颜色的搭配有点毛骨悚然。就像大灾难过后的尸横遍野。
到底该如何去定义它,还有他和她?
翻译公司放了三天假,大年三十c正月初一和初二。虽然不满意才短短的三天假期,但是庄经理给了每个人一个丰厚的红包。大家都拿人手短,便不再抱怨。家住本地的员工在前一天就早早地回家收拾,忙前忙后。住得远的外地员工,车票早就已经售罄。况且也只有三天,还不够来回。如果此时回去,恐怕这个年就要在火车上度过了。不回去也好,来回几百块的车钱也能省下。也不用听七大姑八大姨的唠叨,更不用被那些过得比自己好的人冷嘲热讽,就连亲戚c朋友小孩的压岁钱都不用支出。
其实杨光赶得及回家过年,只要坐几个小时的动车就可以到家。不过,对于他来说到哪里都是一样。家里只有几个佣人在,母亲和继父还远在国外。就连高起轩,也在几天前发短信说不回家过年了。
一个人的年,到哪不都一样。
门外的三剑客睡了一上午,现在开始倒腾起来。隔着门都能听到他们噼里啪啦的响动,比距离地面九楼的小孩子放小炮仗的声音还要响。
所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不清楚,比较可以分辨的一句话是郑奥凯说:“快点,高程,我好不容易订到的位子,去晚了就没有了。”
杨光叹了口气,只觉得他们好烦。但仅以他一人之力,又无法阻止。
杨光刚要开门去上厕所,在握住门把的时候,听到外面突然清晰的对话,犹豫了。
“要不要叫杨光一起去啊?”丁嘉豪压低着声音,悄悄地问了句,估计问的对象是郑奥凯。
“叫他干什么,看见他我就没胃口!”不同于丁嘉豪,郑奥凯故意提高嗓门喊,生怕里面的杨光听不到。
杨光忍住火气没有冲出去,就算冲去又能怎样?既然对方有人不想和自己一起吃饭,强扭的瓜也不甜,吃山珍海味也是味同嚼蜡。
等到他们出去后,杨光才从房间里面出来。客厅里面的摆设一直都是老样子。那张破了皮的沙发,凹下去的楞和角的地方,嵌满了毛茸茸的灰尘。三个脸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