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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倦懒梳头,只稍稍挽了一个简单的髻式,随意取了一直鎏金簪子固住便是,菱秋推门而入,捧了小小一盅冰糖炖雪梨,温度刚好。她道:“奴婢昨晚闻得小姐夜里有些冷冷的咳嗽,特地熬了这冰糖雪梨来,让小姐润肺的。”

    我投之以温柔的浅笑,打开了碗盅,洁白如玉的小盅里安静躺着几片雪梨,汤色雪白透明,我舀了一口,那股清淡的甜意缓缓沁入心脾,仿佛真是在润泽我干燥郁结的脾肺。

    “小姐,你的衣服怎么全都湿透了呀?”菱秋在一旁收拾着我换下的衣物,絮絮道。

    我咳嗽两声,脸颊泛起妖异的潮红。我攥紧着手里的瓷盅,轻声道:“昨晚下了些雨,你拿去洗了便是。”

    菱依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伶伶俐俐道:“小姐可又是去约会沈公子啦?”

    我的指尖从光洁细腻的瓷盅壁上轻悄划过,心扉本如这瓷盅里的冰糖雪梨汤一般,似原本平静的水面,被菱依这样轻而不经意地划过,掠起无限涟漪,一层又一层地扩散开去,我放下瓷盅,做不经意一般轻声道:“你这丫头,不好好做你的事去,管这作甚?”

    菱秋侧一侧头,抿嘴儿笑道:“叫你多嘴。”

    菱依心中略略犹豫,忽然牵一牵我的袖,低声恳求道:“小姐,你就跟奴婢们说说吧!” 她的笑意幽幽晃晃似摇曳的烛光。

    菱秋神色微动,不觉笑生两靥,似绽开两朵粉色的春花,但神色却有些不自在,勉强笑着,只低头忙收拾着屋子。

    我只作不搭理她的样子,细细抚着窗台下的长桌上搁着的那一盆师师姐姐送来的水仙,骨格清奇的花朵,被室内的暖气一烘,香气却不见热烈,只见深幽处去。简单的花朵,黄蕊c白花瓣c绿色茎叶,出水盈立,不染尘埃。

    “你别烦小姐了,快把这衣服拿出去叫人洗了!”菱秋几乎是斥道,她的神色有些深沉叵测,我从未听她这样说过话。我晓得她聪明而细心,总在旁人不轻易察觉处察觉。

    菱依愣住,半晌,只攒起清亮的目光,目光中有隐隐失望与忧愁游离,低低“哦!”了一声,便接过菱秋手里的衣物,怯怯出去了。

    只闻得有轻微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去,却见是娘进来了。我不愿他知晓我的心思,于是打叠起精神,含笑欠身道:“娘,你怎么来了?”

    爹眼神极佳,一眼瞥见我搁在前头案上的冰糖雪梨的残汤,不由道:“好端端的,吃这个作什么?”

    菱秋正要说话,我笑道:“倒不是作药,是我自己觉得舌头上腻腻的,懒怠吃东西,想吃些清甜的东西罢了。”

    娘不由唇角生笑,指着菱秋道:“菱秋,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和小姐单独谈谈。”

    “是,夫人!”菱秋欠了欠身,诺诺退了出去。

    我紧了紧衣裳起身,环顾四周,道:“娘,怎么了?”

    娘的笑意微微凝滞,“婼儿,你和沈家二少爷”转而无声地凝视我。

    我正要说话,娘的神色已经转为如青瓦薄霜似的忧戚,道:“咱们女儿家,什么地位啊c权力啊都跟咱们没关系,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和声誉,以后嫁得一个好男人,好好相夫教子,才是女人家的本分。”

    我抬一抬眼皮,微微脸红,颇觉得有些不自在,忙笑着道:“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婼儿,府里有人看到你大晚上的出去,很晚才回来,你到底去哪儿?”娘的目光从案上的瓷盅移到我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听在耳中,心下如琴弦五丝,被谁的手用力一拨,铮铮地乱了起来,不觉五内灼热,面红耳赤起来。我心头一紧,脸上却若无其事笑道:“谁说的啊?”

    娘并不逼视我,只淡淡凝眸于我,道:“你甭管谁说的,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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