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什么?”
菱秋微微扬唇,“说是来找老爷,具体什么事情,奴婢也不清楚!”
我拂一拂鬓边被风吹散的碎发,镇声道:“我们去看看!”
正堂中焚着檀香,幽幽一脉宁静,还在门外就已嗅到,我只闻着那香气阖目发怔。
我刚准备上阶,便被沈槐佐拦住,不知何时他就已经站在门外的檐柱后面,惊我一跳。
我定一定神,盈盈欠身:“沈公子!”眸中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然而浮现到唇角的笑却是温婉。
他凄然一笑:“濯婼,是你的主意?”
我缓一缓神色,只问:“不知沈公子所言何事?”
我摆了摆手,一旁的菱秋心中有数,微微垂下眼睑,喏喏退下了。
沈槐佐目光倏然一跳,仿佛抖缩的火苗,轻声道:“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何事!”
我低眉敛容,“进献的仿制瓷器,确实我的主意!”
“你怎么能出这样的主意,你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这会给沈吴两家带来灭顶之灾的!”沈槐佐几乎是吼道,这是我见他第一次这般疾言厉色,眼里的温柔片刻间荡然无存。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槐佐,心痛与悲愤的感觉化到脸颊上却成了淡漠微笑的表情,一字一字说得轻缓而森冷,“难道你要我看着我们吴家上上下下全都为这不节能完成的旨意陪葬吗?难道你忍心看着你们沈家面临倾覆之祸吗?我除了这样做,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明显就是金国人的陷阱,他们就是希望我们出差错,到时候以此为借口,出兵南下,那死伤的人数将会是我们几万个沈吴两家。” 我紧紧握着一把刚刚脱落的银簪,密密的簪齿尖锐扣在掌心,一点点刺进肌肤里。
沈槐佐的目光中有凛冽的坚韧,按住我的手,镇声道:“有我呢,我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我微微发急,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只做徒劳,心沉如磐石,冷然道:“我不是没有想到过你,可是沈大人说你去江南一带处理商货之事,需要半月以后才能回来,半个月?”我冷冷一笑,“今天刚好半个月,你是回来了,可是北上送去金国的贺礼的日子也是今天,若没有按时把这六千件瓷器悉数交出来,那今天我们见面的地方恐怕就不是这里了!”我身子轻轻一震,强忍了半天的泪意再也忍耐不住,簌簌落下,顺着下颌滴在衣领上,晕出一圈圈暗痕来。
沈槐佐见我这般,一时乱了心神,只顾拉过我的手拥我入怀,紧紧抱住我,愧叹道:“对不起,婼儿,对不起,婼儿”
沈槐佐的道歉声一击击重拳击在我心上,我长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哭一场,隐忍了那么久,煎熬了那么久,却只能在人前强颜欢笑,把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按在滚油里熬着,开始时我还使劲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是我越想抽身他却抱得越紧,几番下来,我的力气渐渐空了,反倒一点点抓住他的腰肩,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不停地抽泣着。
他抱着我哭泣良久,我们都镇定了一些,他缓缓放松臂膀,牢牢看着我,用手指腹轻轻拭去我眼角的垂泪,把食指抵在我的唇上,脉脉温情道:“婼儿,别哭了,是我回来晚了!”
我屏一屏气息,静静道:“我从未见你这般声色俱厉!”
沈槐佐低低一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温存体贴,仿若窗外的春风化雨,“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前日我爹才派人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来,生怕这中间出什么纰漏,会”一直以来都觉得沈槐佐是个沉稳笃定之人,在我面前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他神情一凛,继而缓和了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真的想”
我忍着心酸,缓缓道:“我明白!”
沈槐佐微微蹙眉,须臾,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