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一看,借着灯火,原是刚刚那郎中。
“大夫?您怎么还没走?”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镇声道。
他的语气略略发沉:“姑娘,我在等你呢!”
“等我?大夫有什么事吗?”我应声答道。
“你真的要掺和宫里的这些事情吗?”他低着头,曳动着的火焰来回晃着,不免有些瘆人。
“先生此言何意?”我眉头紧紧锁起,不解地问道。
“姑娘,老夫见你不同于一般女子,敢冒充帝姬,甚至还敢罔顾宫纪,宫里这一点事儿你应该还是能看出来的吧!” 他微扬露出一丝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微笑。
“多谢先生提醒,只是这件事,不该掺和,我现在也掺和进来了,要想全身而退,恐怕”我掸一掸衣袖上的几丝棉絮道。
“只要姑娘想,就能够做到置若罔闻。”他打断了我的话,含笑道。
“先生为何帮我?”我沉思良久,才不紧不慢地吐出这句话。
“呵呵,帮?老夫行医数十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医者仁心还是有的,只是不想看到这深宫大院又多一个无辜的人罢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温不火地说道。
“先生说的话,小女子自当好好思量,只不过”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似是明白我的意思一般,也没再多说什么,微微一愣,皱眉一笑,便转身去了。
夜已深沉,空月如钩,透着丝丝寒意,我用双手抖了抖衣襟,借着月色,一边回想着刚刚那郎中的话,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吴姑娘?”
不知是谁,从我背后叫道。
我倏地一回头,转过身来,是沈槐佐,他凝着浅薄的笑意,淡青色的轻纱长衫衬着里面月白色的云锦缎子甚是好看。
“吴姑娘,真的是你?”他咧嘴一笑,朝我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俩差不多同时问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觉得双耳赤热,面目红涨,沈槐佐赫然一笑,与我语空相觑。
我自是不能说出自己进宫的事情,倒索性胡乱回了一通,赶忙岔开了话题:“上次在梨园惊扰了公子,还没有好好向公子说声抱歉呢!”
沈槐佐道:“吴姑娘实在客气了,这等小事何须耿耿于怀,理应是在下感谢姑娘,不嫌弃在下技捉,还恐浊了姑娘清耳!”
我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沈公子太过谦虚了,清籁远愔,杳妙和绝,烟软梨花,也不过如此了。”
“吴姑娘谬赞了!” 沈槐佐维持着淡而疏离的微笑,皓齿如雪。
“今晚月色真好”我和沈槐佐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适才的凝噎气氛才稍有缓和。
我们对视了片刻,然后约定俗成般地撤开了,在最后的一瞬间,我牢牢记住了他白皙的双颊泛起的略略红意和自始至终眼里流露出的温暖笑意。
“吴姑娘,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他看了看我身后并无一人,担忧地说道。
“不用劳烦沈公子了,我家离得不远,自己很快就能回去的!”我不好意思地说着。
“没事的,反正我也办完了事,刚准备回去,吴姑娘不必跟我客气。”沈槐佐的态度有些强硬。
“嗯!”我点了点答应道,扬起了嘴角,对他微微笑着。
回去的路上,沈槐佐和我简单地聊着一些,字里行间透着一份异于常人的沉稳和滔娓,如同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令人如痴如醉,久久难忘。
“已经到了,赶快进去吧!”他约约抬起头,看着高悬着的“奉郎府”门匾,微微笑道。
“沈公子进去坐会儿吧!”我把略略散落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与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