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段佑冰自后院的高墙翻下,他牵起她的小手,径直朝自家的寝殿走去。
“吱呀”一声,推开厚重的殿门,并没有见到预期的黑暗,微微点点摇曳的烛火,映衬出一张绝对美貌的小脸。
慕容沅静静倚在外间的塌上,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
见他回来,她不顾自己未着片缕的莲足,自塌上移步,二话不说,整个人就扑入他怀中,声音满是数不尽的酸楚与委屈,美艳的小脸上,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凤皇。”呢喃的软语,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
她全身心倚靠着他,就仿佛,两个人并非姐弟,而是情深似海的小情侣。
程步摇浓黑的眉忍不住开始打结,黑曜石一般的星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纵横在情场之上,所向披靡的他,对于怀中少女的心思,再清楚不过。
以前,他也隐约在书中看过,鲜卑一族,对于这种在他看来的禁忌之恋,并不怎么在意,从远处讲,古代的日本皇室,为保持血统纯正,亲兄妹,亲姐弟联姻,也是再正常不过。
他不了解,慕容冲对于他的这位姐姐,抱有怎样的一种感情,他也不愿去探究。
可惜,他只是程步摇,即使他自觉自己并不是这名少女的血缘至亲,他都对于这种柔弱得像一个易破碎的洋娃娃,提不上什么兴趣。
况且,这个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远没有她外表看上去那么单纯。
她的心里住了一只鬼,一只叫做占有欲的鬼,而这只鬼,大约只会将慕容冲那个家伙,拖向毫无光明的深渊。
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程步摇淡淡笑道:“阿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慌张地捉住他的手,她问得小心而卑微,“凤皇,你打算离开这里?你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吗?”
他侧首凝视着她,笑容漫不经心,“阿姊多心了。今夜月色撩人,凤皇只是觉得不应辜负这般良辰美景而已。”
慕容沅心下一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萦绕心头。
又是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夜晚的凤皇,偶尔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全心全意依赖她一人,不再愿意提供他的怀抱,供她一夜好眠。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令她陌生又畏惧的凤皇,那双过于澄净的眼眸里,似乎能穿透人心,似乎能看透她所有的一切。
她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她曾以为,或许他是中了什么邪术,才会变成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两个人,可每每回到白日,她熟悉的那个凤皇,依然如同往常一般,出现在她面前,面对她的质问,一言不发,就好像真的只是她在多想。
可,真的是多想吗?
“哦对了,我还带了一个人来,阿姊见了,想必也会开心。”
将守在门外的段佑冰带进来,程步摇清晰地看见,慕容沅眼中,闪过那抹稍纵即逝的惊讶与恨意,即使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可仍没逃过他锐利的双眼。
“佑冰拜见公主殿下。”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段佑冰依然唤着慕容沅以前的名头。
慕容沅轻移莲步至她面前,虚扶她一下,柔声道:“起来吧。”
“谢殿下。”
轻轻拢一拢鬓间的碎发,慕容沅似真似假道:“佑冰,今日在宫宴之上,本宫听闻巨鹿公苻睿将于十日之后纳你为侧室,本宫还听闻,今夜你在湖畔不慎落水,已香消玉殒,现下,宫人们还在打捞你的尸身,如今看你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处,本宫甚是欣慰。”
段佑冰因她的一番话,讶异地抬起头,“苻睿的侧室?”
程步摇也因这个“苻睿的侧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