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刚想着让阿寇把我头上的乱七八糟的首饰摘了,就听见门外传来李公公尖声尖气的声音,“尚姑姑,王妃好了没?”
“好了好了!这就来!”尚姑姑应和一声,一把将我拽出帷幔。
我当然知晓这么晚楚承宁传我过去是去侍寝,刚就想着如若不成,就直接淹死在木桶里算了,谁知那水竟浅的才到脖子,奈何我怎么往里钻都无济于事,也真是应了儿时给我算命的先生说的话,这小姐天生命硬,是天岁之像。
其实我现在才弄懂那算命先生言中之意,莫不是说红颜多薄命,而我定能福寿延年……此刻,我为了不成为楚承宁后宫的下一个服毒自杀的王妃,只想着逃之夭夭,但奈何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说娘娘,您这是何意啊?殿下这么晚传你过去,是要让您去侍寝,又不是让您去上刑场!”尚姑姑劝着我,将一只香蜜饯塞进我嘴里,“娘娘含着这个,说话的时候也能……呵!看老奴都傻了,娘娘不能说话!”
这蜜饯倒是香甜可口,味道有点像桂花糕粉沾着的青梅,香中带着冰凉凉的甜,甜中又带着涩涩的酸。没过多久,我就被几个宫奴抬上了轿子,李太监在轿子下跟着,随我来到了正轩殿。
正轩殿,只见楚承宁在烛光最亮的地方坐着,执笔书写着,琼儿在一旁研磨。
琼儿见我,将手上的磨石放下,冲我施了个礼,不知所措的看着坐在案后完全对我视而不见的楚承宁。
半晌,楚承宁瞥了眼琼儿道“怎么不研了?”又看向我,“你好生没规矩,进来了也不知道上前行礼?”
我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便走到他身前,低首俯了下身子。
他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眉头一蹙,放下手中的墨笔,不悦道,“你身上的松香味儿真刺鼻!”
我闻了下袖口那浓郁的令我脑仁痛的松香味,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大喜,原来楚承宁也讨厌着松香味,如此甚好!我可以退下了。我眯眯的笑着,他蹙眉望着我,我脑子一热,欲要溜之大吉,没成想被他叫住,“站住!留下熏熏蚊子也好!”
熏蚊子?我又是翻了个白眼,转身夺过他手里的墨笔,在纸上写下,“殿下,这大冬日的怎会有蚊虫”
琼儿站在一旁,看了眼我写在纸上的字,捂嘴一笑,“呵……姐姐好生幽默。”
楚承宁神色尴尬的掀开被我弄脏了的纸,指了指盖在下面的一本破旧的蓝色账本,丢给我“拿去好好看看!别整日闲的无趣到处闲逛!”
我拿起账本翻了两页,眼珠一转,心想这不是管家平日要记账用的么?之前在尚书府,小顺就整天做这些闲事,对于尚书府那样银子三辈子也花不完的大府,根本毫无意义,不成想入了王府,他竟让我看这东西?莫不是他真以为我闲的发慌?
我沾了沾墨水,又在纸上写下,“殿下要我看账本作甚?”
“当然是学习记账,这些本就是你分内之事!”楚承宁说罢,抬首看了我一眼我的脸,又打量着我一身扎眼的紫色绣袍,出了神,许久,眼里露出一丝若即若离的笑,他一把抢过我握在手中的墨笔,指了指一旁的方几,“你的墨笔在那!”
那方几上面规规矩矩的摆着墨盘、墨笔、还有一沓宣纸,倒是齐全,我拿着账本就过去坐下了。
刚坐一会儿,我的心思就变成蝴蝶飞走了,那只蝴蝶飞出大殿,又飞出城墙,好一会儿又飞了回来,落在楚承宁的墨笔上,又跳到他骨骼分明的手指上,肆无忌惮的在他眼前飞来飞去……
“琼儿,你回去歇着吧!”我被楚承宁的说话声打破思绪,似是元神附体,只见他眉目露着倦意,单手扶额,身子前倾。
“殿下您倦了,我扶您进去歇着吧!”琼儿应和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