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意袁恕己的话。
阿弦道:“并不是,只是怕耽误了大人的要事,毕竟才拿了两名凶嫌。”
袁恕己听她这般说,方又笑道:“你方才看见我拿姓秦的了?先前你问我将如何应对,这回你终于知道了。如何,你是不是也觉着我是任意妄杀?”
白日的时候阿弦还不知他将如何应对这种情形,当时袁恕己便说黄昏之时便明了,倒果然是“一言九鼎”。
阿弦摇头:“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何况大人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朝廷法纪”
袁恕己听到这里,噗嗤一笑,竟仿佛十分不屑。
阿弦微蹙眉头,不解他为何竟发笑。
袁恕己胯/下的那匹枣红马有些躁动,他看了阿弦一眼,手一抖缰绳拨转马头。
枣红马往前奔出两步,袁恕己却忽然又拉住缰绳:“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为了什么朝廷,也不是为了所谓律法才这样做。”
阿弦抬头:“那大人是为了什么?”
马儿原地踏步,回过身来。袁恕己道:“我是为了我自己。”
阿弦不解。
袁恕己抬头,今夜满天繁星,月却只有一线。
夜冷风寒,长街人寂,他的声音却如碎冰掷地:“我容不得别人骑在我的头上,亦容不得人欺负我半分,谁敢刺我害我,我必要他十倍偿还,这些渣滓以为没有人能奈何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便要让他们永远记着我袁恕己到底是何许人。”
阿弦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马上高高在上的青年,不知为何觉得周身寒气越发重了。
袁恕己俯视看她,双眸冷然有光,忽然他俯身而笑,笑里却仍是没有半分暖意:“对了小弦子,我在军中所传的诨号,你可知道了?”
阿弦紧闭双唇。
似在意料之中般,他笑说:“不知道?你也不过如此”他得意洋洋地一扬首,重新回马欲去。
夜影拢聚,夜雾中似有一只兽若隐若现,正在她的面前低低咆哮,昂首扬爪,爪牙之上,血渍犹然。
阿弦看着那马上挺直的背影,忍不住出声。
袁恕己陡然止步,面上的笑容仿佛被寒风重雪吹散覆尽。
袁恕己回头,眉间锁着疑惑跟不信:“你方才说什么?”
阿弦深深呼吸,望着这张扬激烈的年青武将,才道:“睚眦。大人在军中的诨号,睚眦。”
传说中龙之九子之一,豹身龙首,口衔宝剑,性格刚烈,嗜杀喜斗,常常是怒目而视的姿态。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就在秦府之中,袁恕己持滴血长剑任意狂烈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传说中的龙之九子。
事实上除了这个,就在同时,阿弦更看到了有关这青年凄惨绝烈,断不可说的结局。
麟德三年,高宗李治偕武后封禅于泰山,声势浩大,除文武百官,士兵随侍,诸如突厥,于阗,波斯,天竺,新罗,高丽,倭国等各国酋长王相等也随扈而行。
队伍逶迤绵延百里,古往今来帝王封禅,无有可及者,可见大唐之盛世无双。
同年之中,还发生了其他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其中一件便是高丽内乱,高宗屡派唐军前往镇压,内乱渐渐平息。
为彻底剿灭乱贼,十二月,又派英国公李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亲自临镇,水陆两军并击。
唐军名将坐镇,士气如虹,很快,李勣同大将薛仁贵连破高丽十六城。
此战绵延两年,终于以高丽覆灭,平壤攻破,高丽王被俘而落下帷幕,自此,唐设立安东都护府,以薛仁贵为检校,总兵两万于平壤镇抚,统辖辽东,高丽,渤海等地。
大局的战事虽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