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正因为贺兰敏之一句话而魂不附体, 如今听说有人拦路,便欲借机“逃”走。
谁知还未张口, 敏之道:“你知不知道来的是谁?”
阿弦道:“是周国公的朋友?”
敏之摇头。
阿弦道:“是贵客?”
敏之遂笑:“这人你也认得,怎么竟猜不出来?”
阿弦猛地坐直了身子:“是阿叔?”
像是要回答她的问话, 外头有个声音道:“我们主人问周国公好,因他行动不便,就大胆不必下车拜见了。”
敏之撩开车帘,打量车外的那人:“崔天官还说什么了?”
那仆人仍是垂手低头地含笑回道:“周国公英明。我们主人还说,他有几句话要跟昔日小友交代,冒昧想向周国公借一借人。”
敏之嗤地一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性子?到我手里借人, 就像是老虎嘴里拔牙, 他倒是敢伸手?”
“这”仆人方有些语塞。
阿弦确信是崔晔在外, 趁着敏之望着窗外, 便往门口挪去。
不料敏之眼观六路,举手点了点她。
在他车檐下, 不得不低头。阿弦只得陪笑:“阿叔找我有事, 贺兰公子我们改日再见就是了。”
敏之道:“他找你有事?那你可知道他找你何事?”
阿弦自然不知。
敏之道:“我是他心头的虫, 我最知道他的心意,你要不要问我?”
阿弦对这种说法保持怀疑。
这会儿车窗外, 那仆人道:“我们主人说, 国公爷并不是老虎,也没有獠牙。这点他是深知的。”
敏之一怔, 继而拍着窗台笑道:“是我说错了, 他家里就养着一头老虎呢, 我再自比老虎,岂非成了他的玩物?哼。”
敏之笑容一收,对阿弦勾了勾手指。
阿弦勉为其难靠前一步,敏之低低同她说了几句。
阿弦吃惊:“周国公”
敏之道:“横竖你立刻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但是你要记着,别答应他的话,因为是我先开口的,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另外,还有件好事告诉你。”
阿弦狐疑:“好事?”
敏之脸上有一种絮絮善诱的笑意:“你来长安虽不是享福的,但也不必如现在这般受苦,我答应你,只要你肯”他放低了声音,更似诱惑了。
阿弦本来想,不管贺兰敏之如何威逼利诱,总之是不能靠近他的身儿的,之前那一巴掌在脸上还隐隐做疼呢。
但此刻,听着敏之开出的条件,不由怦然心动。
敏之说罢:“好了,你去吧,去听听他怎么说,就知道我对不对了。”
阿弦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挪到车边儿,一跃而下,玄影也立刻紧紧跟上。
崔府的马车果然停在路边儿,那仆人见敏之放人,如蒙大赦。
忙小心地接引阿弦来到车边儿,才要拿脚垫,阿弦已经一按车辕,利落地纵身跳了上去。
仆人才一愣,就见一道黑影敏捷地跟着也一跃而上,仆人不由叫道:“咦,你这狗不能”
玄影大概是嗅到了旧人的气息,这次却并未客气,紧随着阿弦哧溜钻如车厢里去了。
那仆人见晚了一步,提心吊胆,侧耳倾听,并未听见车厢中有什么异动或者呵斥不悦的声响,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阿弦进了车厢,果然见“英俊”端坐一侧:“阿”
却又闭嘴。
崔晔唇角一动:“你又怎么了?”
阿弦不答,这时侯玄影跟着拱了进来,却靠在阿弦身旁。
崔晔大概听见了动静:“是玄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