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
“好词,”袁恕己不由叹道:“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我向来只听人盛赞此文章,却只觉着辞藻华丽,浮于表面,没想到今日才觉是个知音。”
阿弦道:“要不然阿叔怎么特意教他们背这个呢?”
袁恕己低笑了两声。半晌,他回头看向阿弦:“小弦子,你的所知所感不再准确无误,你觉着这是好事还是”
阿弦因放下心头重担,正满怀欣慰地笑看安善等孩童嬉戏雀跃。
闻言,阿弦重对上袁恕己的双眸,笃定回答:“当然是好事,一定是好事。”
两人离开善堂后,日头正中。
阿弦本要陪着袁大人回府衙,走到半路,袁恕己忽然又道:“听说昨儿苏老将军去了你阿叔的摊子上吃饭?”
阿弦道:“大人也听说了?确有其事。”
袁恕己道:“老朱的手艺的确不错,今儿我看英俊先生脸色极好,可见他的饭食养人,对了,上次送去的鸡蛋等都吃了么?”
阿弦道:“已经吃光了。”眼睛骨碌碌地看着袁恕己。
袁恕己笑道:“干什么?你还想要么?要就求我。”
阿弦便撇嘴。袁恕己见状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头:“嫌弃我?”
阿弦觉着疼,忙揉住眉心,才动了两下,忽然一怔。
袁恕己问道:“怎么了?”
阿弦眨了眨眼,忽然主动拉起了袁恕己的手。
她的手又小又软,之前虽也曾握过,但并未特意留心,这会儿感觉却有点异样了。
袁恕己咳嗽了声:“你干什么?”
阿弦又放开他的手,自言自语道:“没有了,真的没有。”
袁恕己疑惑:“没有什么?”
——之前因对蒲俊心生恶感,每次跟袁恕己说起他之后,被他碰触,都有种阴冷的恶寒,令阿弦浑身难受。
但是此刻,那种遍体森冷的感觉消失了。
阿弦虽不能断定袁恕己将来的命运会改变,但无论如何,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阿弦仰头,眉眼弯弯道:“没什么,对了大人,既然说起来了,还有没有鸡蛋给我们?我近来很想吃伯伯做的雪团子了。就缺那个东西呢。”
“雪团子?”袁恕己咂嘴皱眉,“那种油腻软烂之物,我看也是白瞎了鸡蛋。按理说老朱头做饭这样出色,不至于给你吃那种东西。”
阿弦本是转移话题,才刻意又跟袁恕己要鸡蛋,听他鄙夷,便笑道:“那种东西怎么了,我吃着很好,伯伯做的双全汤都很好,阿叔也喜欢吃”
袁恕己道:“什么双全汤?”
阿弦保密:“必定不合您的口味,还是不要问了。”
夏日多雨。这数日,阴雨连绵不断。
这天,阿弦在府衙里又看了会儿档册,午后犯困,眼睛也酸了,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揉揉双眼,觉着有些发闷,于是探身将窗户打开。
“呼啦啦”一阵狂风裹着雨点吹了进来,有几滴打在阿弦脸上,她吓了一跳,不知雨竟吓得如此凶猛了,又怕雨水湿了桌上的档册,忙将窗户掩起。
那库管已找了个安妥地方偷懒去了,阴天,窗户又关着,室内光线阴暗昏沉。
阿弦先前聚精会神看那档册,竟未留意,如今回神,便有些身上微凉,当下便不敢耽搁,忙将册子放起来,拔腿跑出府库。
天际轰隆隆,一阵雷声传来。
阿弦抬头看了眼,见那乌云腾空,宛若奇形怪状的妖兽,正静默而妖异地俯视着身下的人间。
这一场雨从中午开始,一直绵延到黄昏未停。
青石路上已经流水四溢,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