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有的呆愣样:“嫂子,我不知道,要不你进去问问?”
刘嫂子讪笑,话里有话道:“小冉,你得跟你姐多学学。”
跟傅燕学什么?
傅冉摇摇头,听里面没了声音才掀帘进去。
傅燕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指头印明显,她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义正言辞道:“现在新时代了,封建三座大山早就给推倒了,你还想拿那套来压我可不管用,封建家长剥削子女是□□,搁哪儿都要批判!”
徐兰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脱了鞋就往傅燕身上砸,浑身直哆嗦:“黑心肝的狗东西,敢和我谈剥削?我要知道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当初直接拿锅灰给你呛死,还养你长大干啥!”
眼瞅着娘俩又要干仗,傅冉及时出声打断:“娘,晚上蒸三合面馒头还是菜团?”
徐兰英白眼大闺女,干脆把话撩开:“死丫头,你不是想跟咱们划清界限?那成,往后去你自个过,嫁妆也自个置办,遇到啥事别来我跟前哭,咱家也不稀罕你那点工资,爱哪哪去!”
说完,她夺过傅冉手里簸箕,拾几个三合面馒头端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傅冉偷偷看眼傅燕,有点摸不清她想法,徐兰英好赖养她长大,也没咋虐待过,何必要老死不相往来。
察觉到她视线,傅燕抬头看她,扯出一抹冷笑,指指堂屋墙上的主席同志画像,铿锵有力道:“少拿这种眼神看我,爹亲娘亲不如亲,天大地大不如dang恩情大,有主席同志在,我怕啥!”
傅冉无语凝噎,忙点头附和:“是是,你有主席同志撑腰,谁拿你都没法。”
傅燕低哼一声,拾掇几件衣裳就走,见傅冉出去,又从橱柜里顺走几个三合面馒头。
这边,傅向前一直干到天黑透了,才从矿上放工,他还不知道大闺女要“分家”的事,回到家不见大闺女人影,就顺嘴问了一声。
这一问倒好,徐兰英跟点了炮仗似的,噼噼啪啪一通炸,末了一屁股地上哭了起来:“傅向前,你说说我哪亏待她了!打小养在我跟前,新衣裳仅她先穿,小冉被我丢到乡下养,衣裳拾她的穿,就这样了,她还说我偏心!我这是造了啥孽哟,生出这么个东西!”
傅向前心里也不大好受,饭也没咋吃,蹲靠在门框上吧嗒吧嗒抽着烟,开解道:“闺女大了,为自己打算也没错,不交工资就不交你搁外头少讲闺女坏话,眼瞅着闺女要说婆家,给外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说着,他又对傅冉道:“小冉,这周末去乡下把你奶接过来。”
傅冉点头应好。
徐兰英不大想老婆子过来,但傅向前态度坚决,当家做主的总归是她男人,她再不情愿也没用。
四月的天,说变就变,前几天还阴雨连绵,今天就放晴了,气温也高了不少。
早上和颜冬青一块去学校,傅冉注意到他已经脱下夹袄,换上春天的衣裳,藏青色的羊绒衫,下面是条棕色灯芯绒长裤,脚上是双白色回力球鞋。
人靠衣裳马靠鞍,颜冬青穿上这身衣裳,好看了不止一点。
心里这么想着,傅冉嘴上不忘拍龙屁:“三哥,您这身衣裳可真好看!”
颜冬青嘴角弯了弯,视线落在傅冉身上:“还穿夹袄,不热?”
傅冉倒想把夹袄脱了,可脱了之后空荡荡只剩罩衫,连件春秋天穿的衣裳都没有,天冷了往罩衫里塞夹袄,天热了就卷起罩衫袖当汗衫,哪有那么多讲究。
其实她也想要件颜冬青身上穿的羊绒衫。
羊绒衫是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虽然不要布票,但是要用工业劵。
百货商店的羊绒衫分全绒和混纺,像颜冬青身上的羊毛绒线,得要二十五块,搭两张工业劵,混纺的毛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