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皇,你曾经是不是同样痛苦?痛苦得连与你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妹妹都不敢信任?
陈玉祥摇摇头:“太祖皇帝一共有八个儿子,只有一个战死沙场,然后就,然后就。”
因为猜忌,太祖皇帝一共换了三次太子,其中有一次还牵连到了自己的兄弟陈禧,为此他毫不犹豫的杀了与自己一同征战多年的亲弟弟,杀了自己宠爱的妹妹雍熙公主。直到这一次,才轮到了陈熵的父亲陈鍄,自己那时还年幼,但她仍旧记得陈鍄战战兢兢的样子,自己原以为燕王早就不是太子的人选,陈宿是他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他可以安心了,但是他没有,即便是坐稳了皇位,他仍旧不遗余力的要至燕王于死地!对于陈鍄来说,自己会不会和雍熙公主一样,会以夫家的身份参与朝政,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幸好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陈熵露出了苦笑。
“啊!”陈熵叹了一口气:“姑姑还记得么?以前魏师父带着我叠纸蝴蝶顽,那时候真是快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活。”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如果有漫天的蝴蝶,那真如那天一样。陈玉祥笑着点了点头。
“那姑姑相信魏师父么?”
“这,”陈玉祥觉得若是以往,自己一定会脱口而出,但现在,她认为应当想一想:“姑姑不知道。”
自己了解魏池多少呢?说不定远不及他的朋友呢,自己又怎会知道自己应不应当相信他呢?
“熵儿会相信魏师父的!”陈熵的眼中透露出温情与坚定:“也许帝王注定就是孤独,但朕会相信一直陪伴朕的姑姑和救朕于危难的魏师父的。朕,绝不会成为父皇那样的人,绝对不会。”
“皇上!皇上!”吕敬从远处跑了过来。
陈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虽然吕公公陪伴他长大,但是这位公公这种大惊小怪的性格令他实在不喜。
“余冕余大人病故了!”吕敬气喘吁吁。
“啊,”陈熵冷冷的撇撇嘴:“周阁老怎样说。”
“啊?”
“余大人是朝廷重臣,他病故了,内阁怎样说?”陈熵看他迟钝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烦。
“啊!周阁老提议了人选接任,”
“不用了,”陈熵打断了他的话:“余大人安定京城,对社稷有功,即日安排厚葬,不过余大人的职位是京城危情之中定了,没有接任不接任的说法,原职位依照吏部的规矩选定,不用谁提议。”
吕敬不明白陈熵为何要给他说这些,只是呆呆的站着。
陈熵竟然被他耗得没了脾气,只好给他解释:“周阁了越了规矩,若他还想着要推举谁,那朕便不会和他说这事,所以此次你代为朕去转告他。若他不明白,你提点提点他。”
看着吕敬跑远的背影,陈熵苦笑:周阁老哪里需要你提点?吕敬是个好人,但是真的是个笨人啊!
余冕病故了,各怀心思的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人真心缅怀他,倒是远在异地的王允义忍不住感伤了好一阵。想到余冕多年为人,心中不由的敬佩。
“皇上竟然称此礼为厚葬,当真可笑。”
王协山感慨:“区区孩童哪里能懂得这些?若不是余冕,哪有他陈家王朝?话说回来,若不是余冕,我王家何至于沦落至此。”
是啊,如果京城没有余冕,蛰伏多年的王家真的就等来了机会。秦王罢了,胡润之之类更是罢了,即便是沃拖雷不过就是那般如此,这江山当真得异姓了。
王允义笑道:“兄长都快八十了,竟然还有如此念想。”
王协山不紧不慢了喝了口茶:“余大人尚且遭遇如此,老头子我如何不能存些念想!”
周文元没有不臣之心,却不如两位王大人有涵养,他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