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地上的林大似乎是醒了,上差又蹲了下来:“这地上凉,林大还是回去睡……明儿一早还要去刑部呢,可别起不来。”
林孝尴尬的挣扎了几番,又回头看了看郑储。郑大不知所措,只好看向别处。
“口谕……”黄贵看着林孝缓缓的说。
一干才站稳的官员又只好跪下去,这次连林大也乖乖爬起来跪好了。
“刑部清吏司邵粟裕,大理寺左寺鲁宁,都察院监察御史徐汝能协办此案。礼部仪制清吏司冯世勋,国子监祭酒魏池,督办。”
黄贵这么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弄得大家有些不知所措。
“都起来吧,宣完了!该留下的留下,不该留下的从今儿起可就不必来了,不过咱家让来请的时候也别装病!就是了!”
大家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郑储站起来:“咳,诸位同僚先回去吧………………”郑储吱吱呜呜:“明早再来吧……回吧,回吧。”
大家被皇上的这一出闹得不知所措,好像也只有回了。几个楚党的成员过来搀扶起了林孝,林孝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装作虚弱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踱了出去。
两位国子监司业眼巴巴的望着林大远去的背影——原先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啊。
他们当然不敢像林大那样直接瞪着郑大,只好怨恨沮丧的看着魏池的背。
正瞧着,魏池突然回过头:“这两天还请两位大多担待,每天尽量抽时间来一趟吧。”
两位司业磨蹭了会儿,但最终还是满脸堆笑的客气了一番,退了出去。
晚上回家,魏池意外的见到了陆盛铎,姓陆的似乎等他。
“陆……”魏池不知其来意。
“进来说话。”陆大反客为主,领魏池往里走。
“前几天都找不到。”魏池看见陆盛铎,就像吃了定心丸。
“离京了。”陆盛铎抽出一张纸条:“江南的事情乱了……”
“哦?”魏池赶紧打开——是一张水印出来的供状:“阮国斌是浙江按察使?他……是林孝的学生?所以今天才有了那样的旨意!”
“正是。”
“皇上此行是要收拾他?”
“林孝虽然是他老师,但是毕竟官职差的太远,每年不过就是些孝敬银子。想皇上是别有用意吧,可能是想换了。”
魏池更想知道的是:“这卷子到底是谁偷出来的?今天那两个侍郎一口咬定是林大泄的。”
“不知道。”陆盛铎淡淡的说:“不过认为不是林大,也不是那两位侍郎,他们也许做些这样的生意,但是这次露出来的卷子之全,令惊讶。恐怕他们要做也不会如此笨吧?”
魏池觉得此言有理。
“为何会三司会审的时候不提犯?怕皇上只是想把水搅浑。从明天开始,事情才会浮出水面。魏池……”陆盛铎顿了顿:“现不会还想着要救那个倒霉小子吧?可别忘了们国子监和礼部,还有翰林院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两个司业又和林大走的那样近,怕是要先自保吧?”
“照这么说,皇上并不想动,应该没有大碍。”
“皇上不想动,可想动的却不少数,要是被绑到一块儿,没准就被一起做了。最好小心……这次皇上有大动作。”陆盛铎说完这些话就告辞了。
魏池拿着那份水印的供状不知该怎样处置,上面的每一句话都触目惊心,足够让皇上杀阮国斌一千次。
局势不明不若后发制——这是刘敏对她说的一句话。
魏池发现仅仅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自己就不那么容易讨个好觉了。
把陆盛铎送出门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魏池看着他没入街角的背影想起自己漠南的都城里那个内心彷徨的傍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