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向来太忙,我不可以再让她担多余的心,而且,要让我怎么告诉她,这个病症的缘由是心中长久积蓄的那么多伤痕,强装的坚强始终敌不过受到伤害时内心中的愤恨和怨怼,妈妈已经足够不容易,如果她得知这么多年来,我经历过这么多这么雷的事情,一定又会伤心的吧。
胡乱编造的谎言,学校竞争压力太重成了被我顺手拈来的借口,妈妈二话不说地带我奔赴医院买来一大堆药和补养品,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记得按时吃药,途中又接到数个催促的电话,还是不放心地说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匆匆地赶回去上班,家中又只剩下我一人。
记忆渐渐辉映进脑海,我裹紧被子,抵御着心底的梦魇,几天的夜晚,我频繁地梦见,那个鲜血四溅的时刻,满身殷红的程莉央站在那里,拿着还淌着血的尖锐凶器,脸上慢慢展现一个诡异的笑容,周身融入黑暗之中,来不及喊,也来不及逃,梦就醒了。
我在家休养了一个星期,趁着家中无人,展银澈前来看望,身边居然跟着苏蓝沉,从他们口中得知近期事态的发展,巳满十六岁而难逃刑事责任的程莉央,经过家中重金请来的律师多方面辩护,她才得以减刑,目前已被送进了少管所。
告别的那一天,曾经望女成凤的父母老泪纵横,就连远远站着看的展银澈和苏蓝沉,心中也掠过一丝不忍。在门口曾经遇到了程莉央的男朋友,那个看起来成熟刚强的男子眼中居然隐忍地含满了眼泪。
“她说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杀人的,这句话,就像是要一直都把我也卷到没尽头的罪恶感和自责里一样。”展银澈郁郁地叹着。
“得了吧,你真的信那种话?”大口大口地把我的果冻吃掉一大盒的苏蓝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眯着一只眼睛瞄准不远处垃圾桶,扬手一扔,正中,“我是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一直不待见那个女人。”
我不禁无奈地笑:“可是苏蓝沉,你不觉得她其实很可怜的吗?”
“哼,得了吧,朱婧竹,当年那个丝毫不退步去跟她争执的人是谁啊,果然,接近了展银澈久了以后变得软心肠和滥好人了,真受不了你们这一对。”大大咧咧发表完自己看法的苏蓝沉在零食堆里挑挑拣拣,使我极度怀疑这家伙是顶着“探病”的幌子来蹭吃蹭喝的。
程莉央的事情,已经就此告一段落,即使是觉得遗憾,却也无力挽回,只好怀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向前走的信念,希望她可以完成赎罪之后,重新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趁他们都在,我索性收拾出大包小包让他们帮忙一起搬到学校,巳经进入深冬了,厚衣服也需要拿得够足,一边是正在帮我细致检查所带物品的展银澈,一边是看到那么一大包夸张地抱怨着上蹿下跳的苏蓝沉,让我不得不感叹这性格实在是反差鲜明。
“小竹,”看着展银澈进了里屋,苏蓝沉压低声音叫我,“其实你还介意着那件事的吧?”
“什么事?”脸上有了点发热的迹象,我装傻道。
“就是程莉央说的那句话啊,不想知道展银澈最后的回应就算了,我还懒得说呢。”耍起腹黑的苏蓝沉很让人想打,不过他那急躁的个性其实也是藏不久话的,没过半分钟已对着我神秘地再低十个分贝的声音,“展银澈说,程莉央,谢谢你,我觉得很感动呢,但是现在的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回到以前的样子了,我现在也有想要去保护的人。”
我愣神了一会儿,慢慢地扬起嘴角,如释重负般地微笑了。
曾经心心念念惶恐着会失去的那份温暖,没有离开,会始终环绕守护在我的左右,这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
等帮忙收拾好一切要带走的东西,展银澈走出房间,恰巧看到苏蓝沉一脸奸诈的笑容,不解地问:“笑什么?”
“没什么。”苏蓝沉答得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