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城头上古铜色的火炮猛的往后一缩,炮口一阵儿闪烁,耳轮中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五六个骑马的清兵直接被一个硕大的黑影打烂了身子,死尸栽倒于地,其他几个重甲骑兵惊得四散奔逃。
夹杂着雪花的烟硝中,楚随风拭着嘴角的鲜血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他抢过一匹无主的坐骑扣镫上马,伏在马背上倒拖着长枪一路朝吊桥逶迤而去。
对面的清骑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楚随风的后心。
“且慢!”
一声雄浑的话语,让这些勇悍的清骑立时垂下弓箭左右分开。
只见一匹白马跃了出来,后面上百个身着重铠的清军将领策马翼护左右。
来人白盔白甲白马白袍,生得英气逼人威风凛凛,不是多尔衮是谁?
“大哥,干死他啊!要不兄弟我过去劈了他!”旁边的多铎眼见楚随风出了射程,急得抓耳挠腮竟哐的一抬手将古锭长刀从马背上摘了下来。
多尔衮转头凝视了他兄弟一阵儿,面寒似霜不怒自威,吓得多铎连忙又将长刀挂起,无可奈何的垂了头。
直到对方进了城吊桥拉起,多尔衮才敛着目光将手中镶金马鞭儿往城头一指。
“去问问,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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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咚。
楚随风进城后身子晃了几下一个骨碌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冰冷的雪地里。
候在四周的众人一发涌了上来,只见他面色铁青双目紧闭嘴唇通紫,满脸血渍的金云逸抱着楚随风颤抖的用手去掠他的鼻翼。
还有呼吸。
对方乌黑的眸子闪烁几下,晶莹模糊起来,情不自禁的呜呜哭了起来。
旁边的丁可泽乙邦才二人惊异的互视一眼,一个“对方竟是女人”的想法瞬间掠过。
刚刚在城门,对方的哭喊就是清晰的女声,当时情况危急二人没来的及多想。
现在此人失了平日的粗哑一发清脆婉转,不是个女人是什么?
随即一想已是明了,那日看着她就像个女人,却被她百般掩饰糊弄过了。
又想到她跟楚随风共居一室,说不定……
脸色数变的乙邦才朝对面气喘吁吁的丁可泽使了个眼色,俩人拉着其他人纷纷闪到一侧,给楚随风跟她腾出个地来。
拄着九环大刀的刘绍武接过一个手下递过来的破布,不管不顾的抹了把脸上有些凝固的血迹,喘着粗气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好歹没死!
他没死,楚随风没死,足够了。
至于抱着楚随风的是不是个娘们儿他才不管那么多哪,环顾四周,自个手下仅剩二百来人,登时有种莫名的酸楚。
这是他七八年攒起来的家底,竟一仗报销在历城,未免有些肉疼。
酷咚!
那边仗墙喘息的期无涯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仰面摔倒在皑皑的白雪中,几个士兵瘸着腿去扶,却因对方太沉将自个也拉倒在地。
张秉文见了如此惨景闭目仰头,两行清泪已是无声滑下。
今天他们打得就够惨了,谁知眼前这伙人更惨!
他们为了炸掉清军的火炮深入虎穴,重重包围后血染征袍,拼死大半终于冲进城池。
无论对方是哪一部分的,他们都要衷心感谢,不在于对方来了多少人,而是这份心。
一份同胞之情,社稷之心!
踏踏踏。
就在这时远处十几骑举着火把飞驰而来,后面跟着一群举着火把的民壮。
为了应付清兵所有衙门的差役书吏师爷、及有功名的进士举人秀才以及官吏的家仆孩子都上了阵,甚至连德王朱由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