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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梁庆宣十一年夏,休整养息已有半年的燕军再度向梁国边陲之城台州发动了猛攻。据史书记载,梁军以不足二十万的兵力迎战燕国五十万大军,用血肉之躯镇守台州长达十日之久。这十日,固若金汤的台州城外是白骨累累,流血漂橹。

    残阳之下,代表着石家军的篮字旗在哀嚎不止的狂风中猎猎舞动。明明是炎盛之夏,作为台州c海河两地城防军首领的石敬之此时却心寒如雪覆。

    皇城内的军令一道又一道的发来,道道都是死守台州的命令,最后一道更是直白的只有八个字,若失台州,提头来见。可见皇帝不是不知台州c海河两地的军事情况,可递往朝廷请求派粮的折子却一次次石沉大海。种种迹象表明,朝政已被奸人把控,十年前用一场浩劫换来皇位的皇子比起他雷厉风行果敢武断的父亲来,太过谨小慎微,非心腹者不信,却不知贴身的人早已心怀鬼胎。

    从谢运甫处借的二十万石粮草成功抵达台州的不足十万,十日血战之后余粮所剩仅可再撑七日,而燕军此次做足了打算,誓要将台州围到弹尽粮绝。再这么下去,台州早晚要丢。

    作为边防交通要塞的台州一旦失守,海河c淮安两城必将不保,此三城一丢,边防线将会直退回中原地区。没了峰峦天堑做挡,燕军势必一鼓作气杀进中原,届时怕是整个大梁都要燃起战火,连徐州c平渡都难以避免。

    自大梁圣祖建国,已有千年,石家守南疆,兵四方,似一柄利剑为大梁屠尽觊觎宵小。

    如今,这柄剑却要被弃。

    石敬之垂首看着结着厚茧纹路深壑的掌心,本该是健壮之年的将军,此时却满目沧桑,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的忧愁与悲愤。

    “报!”

    传令兵飞奔入帐,打断了石敬之杂乱的思绪。

    “何事?”

    石敬之敛起忧虑的神情,在下属面前,他一向精神灼灼,从未露出过疲惫之意。

    “从海河传来的急令!”

    “快拿来。”

    从传令兵手上接过急令,石敬之正欲打开,发现这急令有些不对。

    台州c海河均由石家麾下的将领所镇守,他在离开海河时将城防军的大权交给了徐统领与安军师,此二人皆为他的兄长石家家主石敬瑭亲手提拔上来的将才。凡是隶属石家麾下的将士,在战时传递消息都会在密封口上加诸石家秘印。而他手上的这道密令并没有石家秘印,反倒是多了一个浪花状的印记。

    “是谁将这道急令送来的?”石敬之没有打开急令,皱眉问道。

    “送信之人在外面候着,将军可是要见?”

    “不必。”来者身份不明,他不能随意相见,“你如何知道,他就是海河城防军的人?”

    “来者手上有徐统领的督兵令。”传令兵将都兵令呈到了石敬之面前。

    石敬之接过细细打量,确信这是徐统领的令牌,紧皱的眉沟未平,反倒挤得更深了:“此令是来人交给你的?”

    “是。”传令兵回答,“他说,若是将军有疑,就将此令呈上。”

    督兵令是真的,急令封口却无石家秘印,难道海河城防军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将军?”传令兵见石敬之一脸严肃,沉默不语,不由得轻声唤道,“是否要将来人先行扣下?”

    “让他暂时在外面等着,不许离开。”不管真假,先看一看这密令上的内容,石敬之扯掉封蜡,将密令展开。

    “是。”

    传令兵领命退下,人还未走出营帐,就听石敬之急切喊道:“速速将送信人请进来!”

    “是!”

    很快,传令兵带进一名看起来颇为狼狈的黑甲兵,盔顶之上的蓝色雀翎如同台州城墙上的蓝字旗,被无数旗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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