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过,这事在常州已经传遍了,不是秘密。”胡不全觉得这谢烟一茬又一茬的往下顺,像是准备了个套在等着他往下跳,不由得想起内阁密信中关于低价倒卖粮食的事情,冷脸道,“谢公子,我劝你有话直说,我这个人的脾气啊你可能不太知道。要是对常州百姓有益的事情,你不用铺垫这么多,我也能答应。要是对常州百姓无益之事,你就是用黄金的铲子挖坑,到时候埋得肯定是你自己。”
胡不全显然是将谢烟当成了企图低价收买常州百姓粮食转至中原地区去贩卖的不良商贾。
谢烟也听闻过胡不全是个肯为百姓做主的官,虽然算不上青天。见他如此说,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道:“不瞒知府大人,我的那些友人如今已经到了常州城外。”
“哦?”胡不全惊喜道,“此乃好事啊!”
谢烟叹口气,摇摇头道:“是好事,也是坏事。”
“此话怎讲?”胡不全不解。
“知府大人,我这群朋友心怀天下,他们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常州。”谢烟直言相告,“他们来了共计三十余人,只会在常州留下五六人左右协助官府清剿海寇,其余人马将会立即赶往海河。”
“他们要去前线参战?”胡不全更高兴了,他一拍手掌,“这更是大好事啊,海河本就战况紧急,人力物力皆是不足。若是有了这群江湖高手相助,对于石将军而言,定是雪中送炭!”
“在今天以前,一定是雪中送炭。”谢烟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只是现在”
“怎么?你那群朋友不想去了?”胡不全紧张了,人都来了可不能走啊,就算不去前线,也得帮他把常州的海寇给剿了啊。
“并非是不想去。”谢烟为难道,“他们先前走时,谢某曾与他们多言了一句,说前线粮草不足,本就是感叹一句前方将士的不易。那知他们竟记在了心里,今番前来,是带着粮食一起来的。”
胡不全微微皱眉:“带了多少?”
“两乘车,具体多少谢某没有过问。”谢烟说着又跪在了胡不全脚边,这次胡知府没有阻他,也没有拉他起来,“本来他们在信中与谢某提到此事,谢某觉得是好事,又不想因此与朝廷c与知府大人牵连过多所以没有提前与知府大人通信。哪知昨天知府大人突然下令,严守城门不许任何粮食出入,一旦有人大批量运粮立即查扣。”
“谢某的朋友,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客,他们只知大义而不知朝廷的难处。在得知常州扣粮一事后,担心他们筹集来的粮食会被扣在常州无法运往海河,所以起了不快之心,想要绕过常州直奔海河”
“若是绕过常州,就得多行至少三天的路程。”胡不全道,“据本官所知,海河的将士已经断粮了。”
“可若是粮食被扣在了海河,那就永远到不了前线。”谢烟抬起头来,“知府大人,他们已经派人知会了谢某,若是绕过常州,原本已经定下要来常州帮忙剿匪的人,也不来了。”
“这可不行!”胡不全站了起来,他在大堂里踱来踱去,一番思虑后对谢烟道,“谢公子,你速速与你那些朋友回话,就说放心大胆的借道常州,我胡不全保他们安全通过,人能过去,粮食也能过去!”
“可是知府大人”谢烟为难道,“谢某听闻,不止常州在查扣粮食,其他州府也再查,这恐怕不是知府大人一人能做主的”
“谢公子快快请起。”胡不全将谢烟搀扶了起来,“谢公子有所不知,朝廷确实有令要严查粮草,但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战乱低价买入粮食运往其他未发生战事的州府高价卖出,并非是要查扣运往前线的粮草。所以,这个主,本官还是能做的。”
“知府大人此言当真?”谢烟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胡不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