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梁各地的善行,洛浮生不是没有耳闻,她辗转各地见到的,对流民救助最多的也是谢家,“若是战事不止,莫说一个谢家,就是大梁再来上十个谢家,也会被拖死。谢老爷若是有事相托,但说即可。”
谢运甫走到书桌前,从摞在一起的书册里抽出一个信封,思量片刻后交到洛浮生手里:“洛道长,你先看下这封信。”
洛浮生将信拆开,只见开头书有“伯求兄”三字,便知道这信是谢运甫的挚交之人写的。
谢运甫是谢家的当家,除了富可敌国又善存仁心之外,还有一点是令众人赞不绝口的,便是识人,在民间更有“千金不如伯求一赞”的说法,这个“伯求”,指的就是谢运甫。
谢运甫,字伯求,在大梁能以字互相称呼的,自然是亲密之人。
洛浮生将那封信细细看完,越看神色越差,到最后一掌将信拍在了桌子上:“谢老爷,如今战事紧迫成这个样子,他们竟然还敢克扣军粮贪污,那群人就不怕遭了天谴吗?”
“他们若是怕遭天谴,就不会做出这档子事。”谢运甫示意洛浮生不要激动,他将信从洛浮生手中拿过,递给一直沉默不语的燕思辕,“思辕,这些年来我也好,行儿也罢,都不曾拿你当外人,这封信,你也看看吧。”
燕思辕虽然一心担忧梁原,但是从刚才谢运甫与洛浮生的对话中也能听出些苗头,他们说的恐怕牵扯到国事。谢运甫不曾开口让她离去,她便沉默不语,听在耳朵里的那些话,只当没有听到。现在谢运甫突然将把洛浮生气到拍案而起的信交到她手中,一时诧异:“老爷,我不过是个家仆,恐怕”
“你若还把自己当成谢家的家仆,就好好看看这封信。”谢运甫把信展开。
燕思辕只能接过,一扫数行,神色大变。
这封信寥寥数语,仅有百字,却字字泣血,所说不过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军粮遭到克扣,镇守边疆的战士空腹御敌,台州一战虽侥获胜利,却是以大梁士兵死伤无数换来的。而此信的目的,就是在恳求谢运甫能够筹集米粮药材,先行送往台州c海河,暂解燃眉之急。
“怎么会这样?”燕思辕满目不可思议,“战事如此吃紧,朝中怎么还会有人敢克扣军粮?朝廷就不管吗?”
“哼,恐怕朝廷上下现在已经是蛇鼠一窝,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洛浮生冷笑。
“可是,若是前线不敌,边疆失守,大梁这艘大船沉了,他们贪再多的粮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燕思辕质问道。
“思辕,贪字是怎么写的?”洛浮生问。
“一个今,一个贝”燕思辕说完,微微一愣,随即嘲讽道,“只看眼前的钱财,哪管以后怎么办,这群人是疯了!”
“他们若不疯,大梁何至于到今天?”洛浮生一拳砸在桌面上,她对谢运甫道,“谢老爷,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吧,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必定在所不辞。”
“老爷,我也一样。”燕思辕紧接着道。
“好!”谢运甫赞赏的看着洛浮生与燕思辕,“朝中多少酒囊饭袋,徇私舞弊,贪污,竟然不如谢某眼前的两位年轻女子明白事理,谢某先在此谢过二位了!”
“谢老爷,有话就直说吧,别客气了。”洛浮生知道谢运甫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必定是有重事相托。
“我想烦请二位,负责押送谢家筹集到的粮药,送往海河与台州。”
谢运甫话一出,洛浮生微微一惊。
洛浮生有想到谢运甫拜托的事情可能会与押送粮药到前线有关,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将此事交给她们两个姑娘家负责。
“老爷,往他地送粮送药,我曾辅助大少爷做过。”燕思辕犹豫道,“只是此事事关重要,老爷还是派更稳妥的人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