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时候,依依差点没忍住当场就哭出来。她接到通知时还在怀疑这是不是方萍诓她的,也存过一丝侥幸,父亲情况应该没那么糟糕,可真见到了,却难受的想哭。
此时的左父,已是油尽灯枯之态。比起年前见到的时候,如今的他连喘气都十分困难了,整个身子只稍微动一动,都十分费力。依依靠近他的病床,他挣扎着微微侧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激动的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依……依……来……”
单是这几个字,就好似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喘着气,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依依上前握住他的手,眼里的泪终是忍不住划落下来,滴在他的脸上,“爸……”
左父笑了,他想安慰她别哭,但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十分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这几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许下一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医生进来做了例行检查,左父又再次昏睡了过去。依依见状,便走出了病房,询问主治医生他的情况,再一次确认他日子所剩无几的时候,她咬牙忍住了眼里的那股酸意。
依依每天都在医院待到很晚,期间见过几次方萍,但是都没说什么话。方萍的肚子已经显得很大了,她是高龄产妇,怀这胎本就是十分辛苦,走起路来也蹒跚而缓慢,每次来医院也再做不来替他擦洗身子的活儿了,也只是坐在病床前闲话几句,告诉他孩子在肚子里很乖,长得很好,让他不要担心。依依每次都是等她走了,这才进病房继续守在左父病床前。
也不知是因为依依来了左父心情好了许多,还是已是回光返照,左父渐渐也能与她说上几句话,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商怡和方萍的话题。
有一次左父问到秦少卿对她好不好,她只道很好,别的也没多说。左父也没跟她说起上次秦少卿在病房里跟他的谈话,只是叹着那就好,那就好。
直到第五天早晨,左父的精神特别好,脸上也红润许多,许久未吃下什么东西的他居然也能将一整碗已经熬成浆状的肉丝粥给喝光了。依依意识到了什么,但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强笑着说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但两人都默契的不去拆穿它。
依依给他擦干净了嘴角,清理干净了病床上的小桌子,刚坐下想说给他念念报纸,左父喊住了她,“依依,你……能不能,帮我给你妈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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